第203章 老太太进城

银木兰鬓边冒汗,脸色彤红。呼吸喷着白气,她精神奕奕地低声对小燕儿说:“他可在家?”

尤林隔着玻璃窗已瞧见她,知道问的是自己,便在屋里咳嗽了1声。

银木兰听了,再也不问小燕儿,放下车子撩门帝走进去。

尤林看出银木兰是有高兴的事,便问:“事情办好啦?”

“都办好啦!油印机蜡纸等都准备齐了,老家又送来现成的,这里边就是······”她说着摘下斜挎在肩头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。

“趁着现在没有人,先打开看看净啥东西。”

“东西留下回头再看,你立刻抓紧时间,到城外去1趟,大娘等着你哩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尤林有些糊涂,可也猜到几分。

“你母亲来了呀,这些宣传品就是她带来的。昨夜又是宿在我家,上次没让她见你,心里挺后悔。这遭儿我1提念,她老人家跟来了,我告诉她在公园红木桥旁边的皇亭子等着你。现在路上的情况很安定,你带上证明书,骑着车子前头去,我随后就到······”

按照银木兰的路线,尤林怀着1则以喜、1则以俱的心情登车离开西下洼,去和母亲会面。

母亲在他思想中,地位很高大。他的每亲生在多灾多难的祖国,愁城困海的家庭,父亲死后,他和母案相依为命地渡过0丁孤苦的童年。

在他刚读书的时候,每从书本上张得点新鲜故事,总要同母亲分享。多少个灯前月下,多少个风雪晨昏,他向母亲讲说着《伯俞泣杖》、《孟母择邻》、《岳母刺字》的故事。

有时他又为母亲唱歌,安慰她心灵上的创痛,取得她的欢喜。在他的幼小的心灵上,这是他的无上的满足。

儿子读师范后,娘儿两个见面很少,母亲对儿子的书信、学校的通知、成绩分数的报告,都当成珍品藏在严密的地方。

儿子走向抗日前线,母子1别多年。他来省城的前夜,仓仓促促地见了个面,双方要说的话都未说完。甚至,他感到由于当时心情紧张,没顾的仔细看她老人家的容貌。现在母亲勇敢地走上革命的道路,她象伯惠尔,符拉索夫的母亲1样,带上宣传品昂然无惧地冲进敌人盘据的省城来。

母亲是农村妇女,正因为这样,她才具有特殊朴素和坚强的风格。他以自已有这样的母亲而自豪。这时,脚下的车瞪快了,巴不得1脚踏进公园和她老人家会面。

骑出唐林街口,发觉有个伪警察招呼他,不得已下了车,细看伪警察的眼神,并没对准他。转回身1看,发现被招呼的是另外1个人。

虽然这样,可也引起了他的警惕,觉得在窄街道骑快车分外显限,稍不注意,会桑露目标,被特务发现。

这时,内线工作那种时刻提心吊胆的情绪,又来爱扰他。心情便不像才出西下洼时那样的愉快了。再想到母亲时,又感到她年老体衰,像她这样年岁的人,在农村里做些支援前线有利于根据地建设的事也就可以啦,何必出入沦陷区,跟敌人打交道呢!让她老人家在危险的浪涛里游泳是必要的吗?前天这里刚发生了问题!她老人家在公园里呆久了行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