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林终于从正面向老人作动员工作了。
“今天晚上我有重要工作,你老人家带来的文件,那是对敌人攻心的炮弹,也要在今夜打出去。”
看到老人的特异表情,他知道不需要再深说了。
“要是留大娘在城里过年呢?”
银木兰看到老太太沉默冷静的脸色,自己心里挺难受,她提出了折衷的办法。
“缺什么东西我去置买。”
“有好处吗?城里这两天的情况挺紧张啊!”
尤林并没反对这个意见,他用期待的神色,等着母亲肯定或否定这件事。
“我不能在这里住,上边还等着听我的消息。”
“妈!”他用了儿子对母亲特有的求饶语气,“说真心话,我实在想和你1块回去,跟妈妈1块过年够多好啊。不过我们进来很多日子,没做什么事,我们确实安排在今天夜里,狠很地打击敌人1下。妈妈,我小的时候咱们说书唱戏不都说‘国破家何在’吗?答应你儿子‘先为其国,后为其家吧!”
谈话陷入停顿状态了。
银木兰扭转头,回避了他们的眼睛。
母亲继续沉默着······
“妈!你生我的气啦?”
沉默,沉默,沉默到难挨的时候,老人用低哑到几乎无声的声音说:“林儿!你过来······”
尤林依从着向前挪了两步,从新蹲下并依偎在她的跟前。
“摘下帽子来!”
儿子顺从地执行命令,妈妈慢慢伸出满带皱纹的微微颤动的双手,轻轻摸索着理顺着儿子的头发。头发中有几根花白的,她无言地把它们拔掉了。
这段时间内,银木兰已经放好车子踱下坡来,3人互不说话,4下寂静无声。母亲慢慢地拾起头来,看了看升到中天的太阳,说:“林儿,妈懂得你的心,我答应你,你们先办咱们的国家大事,咱娘们见面的日子还长着呢!”
十2点前,小燕儿把过年的活儿都拾掇清了。端过1盆水,连脖子带脸洗的1干2净,洗罢脸到窗前照镜子梳头,镜子子里映着她那微黑的脸蛋,高耸的鼻梁,含笑的眼睛和突起的小嘴巴。
梳完头,别上两个卡子,这样显得她更加利索和更有精神。接着,她穿上新拆洗了的薄棉辨,登上刷洗后烤干的夹鞋,破棉袄外边套上那件青底粉花的单褂。
着装完毕,她站在院子里散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