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爷,我作了个梦,梦见开着扑腾扑腾的火轮船,在海上撒网捕捞,也不用摇橹,也不用张篷,带劲极了!”
“是啊,”老会长说,“只要我们出海捕捞机械化了,什么风呀、浪呀,再也不怕了。那时蒋光头和1切反动派被消灭了,再也没有什么人压迫人,咱渔家吃的穿的可大改观啦,生活简直像天堂1个样!”
爷爷和孙子1样展望着将来美好的生活,陶醉于1种高尚的理想中。
李海生渐渐收敛起脸上的笑容,深思好久,忽然开口道:“爷爷,那咱能不能赶上这种日子呢?”
老会长李贵江听了心里咯噔1下,他看透孩子的心思,但他被1种特殊的感情压制着,不愿正面回答,只是缓慢地说:“我们和敌人斗争是会有牺牲的,可我们斗争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死,是为了幸福地活着,要幸福生活,要渔家都过好日子,就得有些人自觉自愿的牺牲。
不流血,不牺牲,敌人就消灭不了,哪来的幸福生活?阶级战士要永远站在阶级斗争的最前列,对革命组织要无限忠诚,赤色革命军的利益高于1切,为了革命事业,毫无自私自利之心,只要赤色革命军得到胜利,渔家得到胜利,我们什么都可以不要,哪怕是自己的生命。”
李海生听着爷爷的话,渐渐睁大了眼睛。
老会长爱怜地看着他,又看了看仍在熟睡的铁蛋,道:“你和铁蛋要是能赶上·······过着那种幸福日子的话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,仿佛嗓门有块东西塞住了,他明知刽子手们对孩子也不肯放过的,可是他还是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。
他用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,接着说:“千万要珍惜,珍惜幸福日子来得不易,要好好工作,好好学习……”
“我知道,爷爷,可是我也知道,敌人是要对咱下毒手的,那就只有靠春柱他们……”
“对,龙王岛有许许多多渔家的儿女子孙,我们渔家的子孙永远也不会屈服!”
“咋呼什么?”门口站岗的匪徒吼叫着,打断了爷孙俩的谈话。
“啊,又天明啦!”铁蛋被惊醒了,但双眼还是睁不开,好像还没有睡足,他使劲揉了几把眼睛,才张开眼皮。他这几天除了受审受刑,和爷爷李贵江、李海生谈说几句外,就是睡觉,仿佛这几年他东钻西跳浑身累乏了,趁此机会要好好休息1下。
太阳出来了,李海生和铁蛋站起身来,伸展1下腰臂,视线通过窗户向外望去。外面的1切都显得生气勃勃,牢房后面的几棵茎直叶大、脸蛋儿永远朝着太阳的向日葵,在朝霞里挺立着。
向日葵正在开放着金黄色的大花,花瓣含着亮晶晶的露水珠,被霞光映照成桔红色,好像1团点燃着的火焰。
李海生和铁蛋的两对充满无限激情的水亮,纯真的眼睛,看着在阳光下的向日葵,对着窗口深深地吸了几口从外面进来的新鲜空气。
门锁哗的1声开了,是匪徒独耳朵送饭来了。铁蛋1看,篓子里是野菜蛋子,小罐底下是点点稀饭,他朝独耳朵瞪了1眼,把头1扭:“今天是8月十5,还给这种熊饭吃呀!”
独耳朵把眼1瞪:“怎么,给你这样的饭吃你还不烧高香啦?他妈的,你这个小子真混账,朱区长打掉了你的牙,你还多嘴多舌的!”
独耳朵怕再说下去占不到便宜,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