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震海瞅了个空子,拉拉柱子的袄襟,2人大摇大摆地朝古庙里走。两个门岗正避在门旁喝仰脖酒,见两个穿黄皮子的,深怕被夺去了酒瓶子,忙把瓶子掖到腰里,看也不看他们俩。
这座庙的地形宋震海是很熟悉的,进了大门,宋震海警觉地朝4面扫视1下,径直往那座低矮的小厢房门前走去。厢房的门紧锁着,没有灯,两个伪军像两只黑狗似地蹲在门口,正喝得醉醺醺的。
只听其中的1个伪军对另1个伪军说:“来,再喝1口,1醉解千愁!象咱们这些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人,还不知今日死明日活呢。痛快1时是1时,痛快1天是1天。来,喝吧······”
另1个伪军灌下了1口酒,渍渍嘴,心有余悸地说:“想起来可真怕人哪!刚刚踏进龙窝铺,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丢了个中队副。人多众广的大集上,又结果了个保安队长……谁敢保险这脑袋长在脖子上?”
另1个伪军也随和着说:“是啊,8路也真厉害!看不见摸不着,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就出来了。”
“咋唬什么?”宋震海几步闯了上来,威胁说,“中队长不是再3训戒,要严加警戒吗?”
两个伪军浑身冒出1股冷汗,急忙是,是。”
宋震海上前1步,用严厉的口气道:“以后要严加注意!这回你们算交上了好运,该歇歇了。”
尤林跟在后面,接上说:“中队长酒兴1发,要在老太爷庆寿酒席上审这个老头子,你说新鲜不新鲜。”
宋震海靠前1步,身子贴到门上,朝着两个伪军道:“把锁打开,把那个老头子拉出来吧。你们也该进屋安安稳稳喝上两杯了,队长老太爷庆寿,理当该乐观乐观了。”
两个伪军凑上来,从黑影里瞪起4只大眼来问:“中队长这时就要审?”
“嗯,不光是中队长。”宋震海接上说,“皇军村上小队长更是酒兴勃勃,说今晚非要审出点名堂来不可。哎,快点吧,耽误了事情,我们可担当不起呀。”
两个伪军却往后缩了缩,看看宋震海,摇摇头,伸出手来道:“对不起,中队长有特别交代,说这是个重要人物,没有他的命令,谁也不准提!咱们还是来他个巡警打他,公事公办。弟兄可带着命令?”
“命令?”宋震海冷笑道:“村上小队长和中队长叫我们来提,不就是命令?他们个个喝得酩酊大醉,叫谁去写命令?”
两个伪军又后退了1步,为难地道:“请2位包涵1点吧,没有命令,我们不敢作主。”
“他妈的······”
宋震海1反常态,大眼1瞪,说话的口气又粗又硬,“少罗嗦!你以为老子是哄小孩子玩的?走!你跟着我们去要命令去吧。”
顺着宋震海的话音,尤林那碌碡般的身子朝伪军1人推了1个跟头,喝道:“走!跟我们去见皇军和中队长。”
这群“黄狗子”素来是吃硬不吃软。1看来头挺大,得罪不起,哈着腰说:“别误会,别误会,都是为了公差,都是防备赤色革命军,有话咱慢慢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