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疯了吗?这种事怎么可能实现?”
“李云峰用资本包装它,想把它变成APP;
陈德仁用沉默封印它,怕它唤醒痛苦;
我父亲用录音藏住它,只为等一个人听见。”
陈泽望着手中的磁带,轻声道,
“可《归名录》从来不是谁的私产。
它是所有不肯消失的记忆,在时间尽头发出的回声。”
他转身,走向门外。
风起,南枝槐的枝条如臂般伸展,轻轻拂过他的肩头,仿佛在说:
我们,一起走。
而就在陈泽踏出县志办大门的瞬间,整座小城的地脉,轻轻震了一下。
没人察觉,除了地下管网中缓缓流动的水之外……
自来水厂的监测仪突然报警,数据显示:
全城供水的pH值在三秒内从7.2骤升至8.9,
水中检测出微量未知有机物,结构类似DNA,但编码方式与人类基因完全不同。
更诡异的是,这些分子排列成了一串串名字:
王翠芬,生于1934年腊月十六,卒于1987年清明前夜。
赵大柱,生于1950年谷雨,卒于2003年雪灾。
李小梅,未满周岁,溺亡于1971年夏汛,葬无碑。
值班员揉了揉眼,以为是仪器故障,可当他试图清除数据时,屏幕忽然黑了下来,随即浮现出一行字:
【回流请求:372条】
来源:山沟村·醒根泉
目标:城市下水道系统(近三十年遗体火化冷却水排放路径)
状态:已建立声波共振通道
与此同时,在城市边缘的殡仪馆,冷藏柜最深处一具编号“B-109”的无名尸,手指微微抽动。
那是个流浪汉,三天前死在桥洞下,登记姓名栏写着“暂缺”。
可此刻,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,掌心赫然刻着两个字:归录。
字迹深陷皮肉,像是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。
而在县志办,林素芬颤抖着将录音机里的磁带取出,准备封存编号。
可当她翻到标签背面,却发现原本空白的地方,
多出了一行铅笔写的字迹,笔画稚嫩,像是孩子所书:
“妈妈,我在树里听见你唱歌了。”
小海,1998年溺亡于南渠
林素芬猛地抬头,望向窗外。
南枝槐的枝条已经缩回,仿佛从未延伸过。
但她知道,它只是暂时退却,它在等更多名字归来……
手机忽然震动,是丈夫发来的消息:
“妈今天又梦游了,凌晨三点站在阳台上喊‘阿海回来吃饭’……
你说,我们该带她去山沟村看看吗?”
林素芬没回消息,她打开电脑,登录全国非遗申报系统,
在《归名录》项目备注栏追加一条紧急建议:
立即启动“记忆溯源工程”
建议在全国范围内采集近五十年来“无主遗言”“未闭之眼”“临终呼唤”等异常现象数据,构建“幽冥声纹库”。
《归名录》非孤立个案,而是某种集体记忆觉醒的前兆。
若不及时引导,恐引发大规模“灵魂回流事件”。
她按下发送键的刹那,全市的井盖同时发出低鸣。
像无数喉咙,在黑暗中试音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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