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自从上了大学、远离家乡,再加上母亲去世得早,他已经快二十年没吃过刚从鏊子上揭下来的热煎饼了。
不是吃不到,而是他不想因为一口吃的,麻烦下面人兴师动众的准备,有些念想,藏在心里反而更珍贵。
有时候夜里做梦,他还会梦到小时候蹲在母亲身边等煎饼的场景,醒来时枕头早就被泪水打湿了。
现在高渊明竟然告诉他,这里支起了灶台、放好了鏊子,怎么能不让他意动?
“去看看。”
吕义舟的声音依旧平静,可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出,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激动,连脚步都下意识的加快了些。
也唯有苏木和一直跟着他的陈泽楷,捕捉到了他声音里那一丝微不可察的颤音。
高渊明赶忙在前面引路,脚步轻快得像踩了风,吕义舟不自觉的跟上,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。
陈泽楷落后两人半步,跟苏木并肩前行,他看了看前面吕义舟的背影,压低声音说道:“苏木,你这位高秘书长,胆子不小啊,敢想敢干。”
看着陈泽楷脸上带着调笑的表情,苏木也调侃道:“怎么,是不是觉得有人要跟你抢吕省长身边人的位置,嫉妒了,怕失宠啊?”
陈泽楷笑着摇摇头,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:“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,这位高秘书长今天恐怕要挨训,领导的心思哪是这么好猜的,猜中了是用心,猜不中就是投机。”
苏木笑了笑,没有说话,心里却泛起一阵暖意,他知道,陈泽楷这话的潜台词是“吕义舟对你确实很照顾”。
活动板房后面的空地上,一个用黄泥砌成的简易灶台孤零零的摆在那里,灶台上放着一个黝黑发亮的铁鏊子,边缘还沾着点点玉米糊的痕迹。
灶台旁的小桌子上,放着一盆磨好的玉米糊,金黄的糊状物里仿佛还能看到细碎的玉米粒。
吕义舟走到灶台旁,蹲下身,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鏊子边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