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何一所教会大学都拒绝接受女性学生存在。
很多人认为她们的“才智”不足以胜任严肃的科学教育或者高雅的艺术熏陶,就算表面不说,心里多多少少也会认为接受女性学生的大学是不够专业,不够严肃的。
女人?呵,允许她们去上专门的女子学校就已经很过分了。
要知道。
那可是十九世纪末而非十八世纪末。
居里夫人都快要发现“镭”了,而在欧洲的很多地方,就算是社会性大学,女性学生想要申请,成绩多好都没用,需要的是地区主教的推荐信和批准(注)。
(居里夫人在中学里以最优等学生的身份毕业,获得了金奖章,但因为沙皇俄国不允许女性读大学,只能去给富人当家庭教师。)
她们没有教育机会,甚至没有工作机会。
有教士公然宣称,上帝赋予女性的唯一职责,是让她们成为一个好的妻子和好的母亲,而允许她们去自己工作,尤其是参与公共劳动,进入工厂,像男人一样工作会严重“腐蚀其品行及道德”,让她们变得无比荒淫和堕落。
……
顾为经却知道。
无论神存在与否。
至少至少,从任何角度来说,这些事情全部都是非常非常不好的。
女性画家更是极难被社会所接受。
环境、家人,父母……都不接受女性艺术家的存在。
说句非常刻薄过分的话,当时社会氛围里,有些人认为会出现在公共画室里的女性只有两种人,千金小姐和妓女。
哦。
抱歉,真正千金小姐就算要画肖像,也肯定是派个马车请艺术家上门画的。
那就只剩下婊子了。
卡洛尔,她一位那么优秀的画家,为什么会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名字呢。
顾为经不清楚。
顾为经只清楚,玛丽·克萨特小姐成为印象派画家的过程,经历了非常非常多的困难。
那么。
卡洛尔站在教堂之前,她心中那时涌动的是信徒的虔诚么?亦或是更加具有反抗精神,想要和命运搏斗的欲望。
她站在雷雨天,看着那座老教堂。
会不会正如自己在月光下,看着眼前的西河会馆?
如宫殿般华美宏伟的建筑群并非代表着幸福的居所或者神圣的象征,与之相反,坚固的围墙和高耸的屋舍,全部都是束缚着她命运的东西。
是华美而坚固的笼子。
是监狱。
但那点烛光存在。
她心中的光也存在。
华美而坚固的石笼子能够关住身体,却无法关住灵魂,只要烛火亮起,心中依然有着某中精神存在。
那么。
光就会破困而出。
顾为经在画这次的画的时候,他胸中一直涌动着这些情绪。
终于。
在技法之外,构成这幅《雷雨天的老教堂》的最后一块拼图被修补上了。
头顶的晚霞绚烂夺目,又美得酷毒。
顾为经画上这幅临摹画的最后一笔的时候心中想着——“这样激荡的颜色,应该能呼应上卡洛尔激荡的心绪吧?”
于是。
他听到了来自系统临摹完成的提示音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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