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说什么!”县丞小声呵斥道。
“无妨。”燕平温和道:“曾嫂,请问,徐公子现在在什么地方?”
曾嫂:“他现在在玉璋山,他还说,若是殿下您来,那便请您亲自去一趟山上,他在那里等你。”
燕平点点头,又带着一干人等亲自去了玉璋山。
徐凤鸣此时正站在玉璋山上,看着那湍急的岷江水从远处奔涌而来。
玉璋山风急浪高,吹得他一身白衣上下翻飞。
“先生。”
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。
徐凤鸣转身,瞧见面前这人双手交握,平举于额前,恭敬地行了一个礼。
面前虽然只有一人,但徐凤鸣早就看见了百米开外的军队,当即猜到了面前这人的身份。
他早就料到这两天会有人来,然而当他看见是燕平亲自领着人来的时候,心里还是有点惊讶的。一国太子,居然能亲自来请他,这面子是给足了的。
徐凤鸣颔首微笑:“太子殿下请起。”
燕平挺直身子,这才看清面前是一个还要比自己略小几岁的年轻人,眼底掠过一抹意外之色,又立即恢复了原样。
“先生,燕平诚邀先生,去助我一臂之力。”燕平单刀直入,说话半点都不拐弯抹角。
这反而弄得徐凤鸣有点不好接招了,他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话,要跟燕平说的,岂料燕平给他来了这一招。
徐凤鸣神色一滞,随后笑了起来:“太子殿下果然为人豪爽、不拘小节。”
“燕平一介粗人,”燕平道:“还请先生勿要怪罪我鲁莽才好。”
“殿下何出此言,”徐凤鸣笑道:“如今这世道,能保持这份赤子之心,才是最难得的。”
燕平:“此地风大,先生,咱们可否换个地方说话?”
徐凤鸣颔首,燕平侧身,礼貌道:“先生,请。”
两人下了山,第二日,燕平确定老曾不愿意跟他去王都做官后,赏了他一大笔银子,又赏了几间王都的铺子给他做生意。
老曾高兴得差点蹦起来,当天晚上便带着老婆孩子收拾东西,准备搬去王都。
徐凤鸣则跟燕平一起,先走了一步。
徐凤鸣被安置在了太子府,成了一名客卿。
这燕平养了好几十个客卿,徐凤鸣到太子府的第二天,燕平便带着徐凤鸣见了这一大堆人。
这些人都是有些本事、却又自命不凡的人。来了这太子府,更是被燕平奉为上宾,久而久之,被惯出了些目下无尘的性子。
一瞧见徐凤鸣,便像是打量商品一般,将徐凤鸣上下打量了个遍。
“这位是徐先生,”燕平介绍道,随后指了指自己坐席下右侧的第一个案几,那案几后面空着,上面摆了徐凤鸣的名牌:“先生,那是您的位置。”
徐凤鸣瞟了一眼那位置,也不知道这燕平给他安排这个位置是真的重视他,还是故意像让他引起公愤,成为众矢之的。
然而现在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,徐凤鸣只得硬着头皮坐过去。
燕平坐在主位上:“日后徐先生便是我们的同僚了,希望日后能大家能同心协力,替我大燕谋出路,我燕平,定将各位先生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。”
“这位便是画出改变岷江分流图纸的那位先生?”
徐凤鸣刚一坐下,便有一个客卿问道。
“不错。”徐凤鸣还没开口,燕平先说话了:“那图纸正是徐先生画的。”
“说来惭愧。”徐凤鸣道:“我也只是一时异想天开出的主意,不曾想误打误撞,竟然歪打正着了,其实真正的功臣,是王老。”
“徐先生不必自谦,”一位客卿道:“我等都是为太子殿下办事的,大家都是读书人,不是那容不下人的人。”
“就是,我们又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,先生不必如此。”另一位客卿附和道。
徐凤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,他下意识瞥了一眼燕平,发现燕平满含笑意地看着自己,随后对着自己点了点头。
“方才听各位先生在殿内商谈,”燕平说:“不知各位先生在说什么?”
“殿下,我们在讨论,这岷江水渠一旦开凿成功,那么锦城一带便会成为沃土。”一位客卿道。
“不错,”方才那位询问徐凤鸣身份的客卿道:“届时锦城便会成为一大粮食产地。
我们算过,若是水渠一开,锦城的大片良田有足够的水流灌溉。
那万顷良田的粮食年产量占比,居然能达到整个西川粮食总产量的三成!”
又一位客卿接口道:“这样一来,咱们便可以增强国力,到得那时,便可以与其余几国一决雌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