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承先也来了,他回家养伤,如今伤势并未完全恢复。
但陈仲和丁夏这么大动静,他想不知道都难,知道了,那自然要来。
丁夏苦笑摇头:“承先不必再劝,此事势在必行。”
他不贪图什么大成法门,但要在今后改变形名说,就不能和桓志彻底翻脸。
王承先少年意气,想什么就做什么。
但丁夏有着自己的政治抱负与志向,必须懂得妥协。
丁夏说完,又见前来围观的士人太多,道路上挤不下,许多人干脆各展本领,在道路两侧的田地间或者变化巨石,或者烘干土壤。
乱糟糟一片的同时,也有大量田地被破坏。
更别说车马和人在田间踩踏,眼看要成熟的禾苗被毁了不知多少。
丁夏暗叹一声,要改变形名说,首先就要改变士人。
陈仲在淯水河畔所说的“关键在于人”,真是一点错都没有。
“安排人手,告诉附近田地农户,今日事后,到郡府去领取补偿。”
丁夏说着,便有人领命要走。
“慢着!此间事了,还需将此事大张旗鼓,张榜公告。”
王承先不解了,丁夏也不是这种邀买名利之人啊,补偿了百姓,还要故意宣扬?
然而就在王承先、丁夏这些处于众人目光焦点的人们看不到的角落里。
一对兄弟正心疼万分地看着自家的庄稼被糟蹋。
他们根本不知道会有所谓“补偿”。
即便武次郡是丁夏主政,这里的士族与黔首百姓之间仍旧有着不可逾越的上下鸿沟。
平常百姓,即便被士族侵害了,又哪敢想着讨要什么赔偿?
兄弟两个甚至因为干活时没能及时发现士族们大量聚集过来,等想要逃走时,已是来不及了,于是只好趴到地上,躲在禾苗下面。
“走吧、走吧!”
做哥哥的不忍再看,低着头,扯着兄弟要走。
“二哥、你小心!”
弟弟一回头,却见不远处,两大三小,五头野猪正自气势汹汹而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