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视良久。
持刀修士开口道:“德泉急传,彼处有诈。”
吹篪修士不以为意地笑笑,转头望向平静的水面:“彼辈不取水路,不取这河山坦途……”
言下之意,对方举动太过反常,他早就猜到了。
这两人,正是刘伶、周青。
见刘伶心中犹如明镜,周青不由问道:“既然早已料到,刘兄仍欲行刺否?”
羊坛是通过约定的方法,顺着须水水流,将消息传递给早已等候在前面的周青和刘伶的。
不过这方法,只有周青能够获得详细。
司茂身边,有两位朝廷将帅屈尊护卫的情况,周青还没有说出来。
刘伶转回头,答非所问:“君与叔夜一向并无交情,能陪刘伶同行至此,伶已不胜感念,当下既已知晓详细,何不归去?”
要劝周青离开?
可他自己,则一丝退缩的意思都没有。
周青也不回应规劝,反而继续发问:“刘兄可知司茂身旁,乃是何人?”
刘伶摇头。
周青更道:“伏波将军周基、靖海将军成泰。”
刘伶只是平静地看着周青。
良久后,周青露出笑意,刘伶见状也笑了起来。
两人越笑声音越大,渐渐将雾气都笑得散开十数丈。
既然都已经确定了对方的坚决,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。
刘伶仔细擦净了竹篪。
他与嵇慷、阮集三人,一人擅长一种乐器,往日在竹山之中,时常三人同行,随意所至,便各自吹弹,又有阮集长啸,惬意逍遥。
相比之下,刚刚周青弹着刀的唱腔,与刘伶三人并不在同一层次,唯有豪迈可取一二。
真要选一个人唱的话,也该是羊坛。
但刘伶却忽而觉得,他们三人往日所奏,均不如刚刚那一曲。
“进之兄,何以要杀司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