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重渊拧干帕子,站了起来。
余晚烟哪敢仰头看他,想往后退,可身后就是桌椅,她退无可退,没站稳,一屁股坐了下去。
不等她起身,谢重渊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。
余晚烟盯着眼前挂在腰间的美玉,不合时宜地想到数月前,谢重渊腰间受了伤,她替他上了好几回药来着……
“唔。”热乎乎的帕子盖到脸上,余晚烟想躲开。
“乖一点,别动。”
说来也是可笑,谢重渊生平总共就给人擦过两次脸,刚好这两次都是同一个人,刚好这一个人两次都不情愿。
他丝毫不嫌弃余晚烟身上的尘土,一手捏着她的下巴,一手细细地擦去她脸上的脂粉。
余晚烟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那道深沉的视线几乎将她洞穿。她很委屈,她快恨死谢璟衡了,凭什么要来扰乱她的生活啊?她没惹。
谢重渊将帕子扔回盆中。
眼前的面容姣好却有些清瘦憔悴,微蹙的眉头显示了主人此刻心情非常不悦。
谢重渊仔细端详了会儿,见她迟迟不睁眼,笑了,“晚晚一直闭着眼睛是在等什么吗?”
余晚烟一直在心里悄悄骂着谢璟衡,听到谢重渊带着几分调侃的话语,她这才发现脸已经擦完了。
余晚烟猛地睁开眼,一张放大的面容出现在眼前,她吓得一哆嗦,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。
谢重渊搂住了她的腰。
余晚烟顺势站起,一把推开他,后退几步,眼中满是警惕。
谢重渊瞧见她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润,轻笑一声,“跟孤走。”
余晚烟站着不动,倔强地看着他。
“晚晚,你是希望孤使谢璟衡那样的手段吗?”
“殿下不是他那样的小人。”
“小人?”
“人人都说殿下是君子,那殿下自然不会使小人行径。”
谢重渊嘴角的笑意消失了,他的神情同他们初见时那晚渐渐重合。
“余晚烟,孤从来都不是君子。在皇家,君子是活不下去的。跟孤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