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转身进了帐篷中,再问他:“确保疡医是你的人吗?”
他点了下头。
“至少有一个是绝对信得过的。”
“叫人来。”
我坐在榻边等着,心里头一团乱麻。
当然期盼这世上能有个我的亲人,可现在不是时候。
我千里迢迢过来,总不能刚到边界,就被送回去。
可若是真有了孩子,留在军中只能是拖累人,决计行不通的。
来的疡医是个正值壮年的大叔,看起来便是医术颇为老道的那种。
他为我把脉的一时片刻里,我心眼儿几乎吊到了嗓子口。
偏他半晌不开口,眉宇越拧越紧。
我又开始怀疑,我不是害喜,是得了不治之症。
秦元泽立在一旁看着,逐渐失去耐心。
“怎么了?她没事吧?”
疡医终于收回手,开口道:“男子这个脉象,是脾胃虚寒,湿气重。”
我心弦一松。
难怪会食欲不佳,原来脾胃抱恙,这便是小事了。
秦元泽问:“该如何调理?”
疡医道:“这行军在外,吃的睡的不妥善,会有这点事儿难免的,也不是多大病,只能往后打完了仗,再好生将养。”
秦元泽道:“不然开点药。”
我连忙摆手。
“这点小事就不吃药了,是药三分毒,多吃也没什么好处,还得煎上许久,又苦,有这功夫咱们还不如好好养精蓄锐。”
这一路上,已经不少被李承在暗地里埋汰,他怀疑秦元泽同我搞断袖,又不敢冲着秦元泽去,只能对我冷嘲热讽的,好似说几句风凉话我能自觉滚蛋。
要是再公然吃药,一定又要遭李承的白眼。
疡医背起药箱子,附和道:“小兄弟说的不错,没必要吃药,从昭到楚,几人能不染点湿气,多多少少罢了。”
秦元泽眸色凝重,不发一言。
他对我从军一事本就不满,眼下影响到我身子了,一会儿免不了又给我一顿劝。
疡医出去前,又说:“将军宽心,绝对没多大事,换作女子要是这脉象,那就有喜了,反正都不是啥坏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