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起初不太明白,要去逛街市,为何非得穿麻布衣,打扮成穷苦百姓的模样。
京城是个什么地方,哪怕一身绫罗锦缎,旁人见了也是习以为常的。
但人大多攀高踩低,只要穿的像样点,旁人便不会来得罪你。
他有意这么做,是想告诉我,我离开他日子会怎样过。
当年在渔村住了半年之后的再次相见,萧瑾疏便问过我:你以为没有暗卫,你的日子能这样安稳?
我轻轻推开他。
“这世上稍有姿色的女子千千万万,数不胜数,但大多都是活在烟尘中,是普普通通的姑娘。”
萧瑾疏看着我,道:“所以你原本能置身于安稳,却偏偏要投身于危困之中?”
“我是说,天子脚下他们敢这样做,错的不是那些姑娘,是世道,圣上也是这样想的,对吗?”
经历这样的事,又岂会只想着自身避危居安。
今日罚了两个,可还有许多行恶事未遭报应的,被迫家破人亡状告无门的,数不胜数。
萧瑾疏立即领悟到我的意思:“律法该修订了。”
我点点头。
民间少些怨声哀悼,于赋税也有好处,只是要怎么个修法,既有威慑之用,又依然阶级分明,这里头总归有难度。
不过只要他有这份心,就是百姓的福气。
萧瑾疏问我:“除了这个,你没有别的感悟?”
我想了想,说:“头一回见到三七打架,挺钦佩的。虽然原先便知道他是高手,到底百闻不如一见。”
那腿脚,虽然比不上秦元泽,但也足够令人惊叹了。
他们这样的习武之人,不知吃了多少苦,才有今日的身如闪电。
……
我住在别苑里没有回宫。
杏儿告诉我:“三七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圣上,圣上已经两日不搭理他了,三七自己都琢磨不透,给愁的。”
那指定犯了很大的错,毕竟萧瑾疏的脾气挺好,不把他惹得太恼,不至于如此冷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