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情绪有些古怪。
钱嬷嬷又一次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,将他起身之际筷子带起来的米饭夹在了自己的碗里,才有些不满地嘀咕,“多大的人了,还这般莽莽撞撞的。那姑娘姓姬,怎地,是你求学时认识的姑娘不成?我同你说,那姑娘可比咱们城里的许多姑娘都厉害,这两日可都在传呢,说姑娘是那什么江、江老的关门弟子,那江老老厉害了……哎,你去哪里?”
话未说完,钱力已经急匆匆地起身朝外走去了。
靠在门口的伞也没拿,就这么直冲冲地冲进了瓢泼大雨里。
钱嬷嬷急急起身高声唤道,“哎你午饭……”
大雨倾泻而下的声音里,对方已经到了门口的背影并未停留,只背对着屋子里头挥了挥手,“等我回来吃!”声音高昂,脚步轻快,他的全身上下,似乎有一种风雨无阻的明媚敞亮。
像镀了一层光。
钱嬷嬷呆呆看着,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钱力这么神采飞扬的样子了。这几年他每次回来,都是沉郁的、胆怯的,像是背着一个巨大的壳,但凡有些风吹草动,就把自己缩进了那壳里。
就方才……那壳好像是破了。
钱嬷嬷看着桌上没动几口的午饭,又看了一眼哗啦啦的大雨,摇摇头,带着几分无奈的苦笑,“这孩子,天大的事情,也带把伞呀……这般出去淋一趟,可不得染了风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