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似宾主尽欢的一顿饭,皇帝吃完便带着张德贤悄悄离开了。
皇帝前脚上了马车,后脚朝云就亲自来报信了,这阵子她已经将一部分差事交给了若水打点,自己倒是空闲不少,过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亲手做的点心,说是大家爱吃的都做了些,自个儿回去分着吃就成。
姬无盐谢了,又问,“听兄长说,你过阵子就得回去了?”
往外走的脚步微微一顿,朝云转身看向姬无盐,眼神稍稍躲了躲,才语焉不详地说道,“还、还不一定呢。”
姬无盐没注意到她的神情,闻言也只是颔首,随口说着,“日子定了同我说一声,总要送送你。”
“成。”朝云指指门口,“那,你们慢聊,我先下去了。”
朝云一出门,陈老就忍不住问陈太医,“皇帝那脉象,你们当真没发现什么异常吗?”
言语间,神情很是凝重。
在陈老看来,不管是夺嫡之争、还是权势倾轧,那都是朝堂之上的事情,而身为太医,食君俸禄,担君之忧,保证龙体康健永远应该凌驾于权势、站队之上。
这是最后的底线。
一想到眼前这个自己看好的年轻人,身居要职却玩忽职守,陈老就前所未有的愤怒,连带着语气都锋芒毕露咄咄逼人了些。
秋风萧瑟,挟着树上的黄叶飘飘摇摇地落在窗台上。
姬无盐端着茶杯,不动声色地从宁修远交换了一个“果然如此”的眼神——看来,皇帝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咳疾啊。
事情……大了。
陈太医也是一惊,“前、前辈,您、您说什么?陛下……不就是咳疾?难道……”他倏地收了声,接下来的话到底是没有敢说出来,那是当差多年的本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