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去过的,自然也清楚那些个狱卒们……大多都不会退开多远……”
宁修远一边和姬无盐下棋,一边说着天牢那边的消息,期间还有闲情逸致给对方递一颗糖葫芦。
据天牢那边传过来的消息,李裕齐是单独见的李晏先,一开始说了什么狱卒们没有听到,只不过几句话的功夫,天牢里的那位突然疯魔一般地嚎开了。他这两日吃得少,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,以至于他嚎叫的嗓音都分外嘶哑难听,像是受了伤被困在笼子的猛兽。
宁修远说着,抬眼看了眼姬无盐,那眼神怎么说呢……有些犹豫、有些不忍,有许多过于复杂的情绪在里头。有那么一瞬间,姬无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敢听接下来的话了。
口中糖葫芦的甜味淡了些,反倒余下了些酸涩之味,她微微蹙着眉头,抿着嘴角,问,“他……说了些什么?”
“他说……”宁修远看过来的眼神,带着几分怜悯,仿若神明俯瞰苍生挣扎沉浮,他捻着手中棋子,缓缓说道,“东宫太子杀妻在先,意图弑弟在后,迟早有一天,他会对当今陛下下手……弑君篡位。”
凉风过,银杏叶簌簌落下,最后的四个字,似是染了秋日的萧条肃杀,于唇齿间锋芒暗藏。
<div class="contentadv"> 入耳只觉得心脏都跟着颤了颤,而后奇怪地平复了下来,便如方才那阵风,风过,树静。
其实这些日子以来,姬无盐不是没有察觉到,甚至连陈老都已隐有猜测。只是隐有猜测与真的落实到那四个字上的时候,还是天差地别的。李晏先一直以来都坚持东宫杀妻,在所有人都对这件事从闭口不谈到逐渐淡忘的这段岁月里,只有李晏先,自始至终都坚持东宫有罪。
宁修远将剩下的糖葫芦递给她,她摇摇头,只觉得这些外在的糖衣,大抵是冲不淡这些酸涩的。
她抿了抿嘴,心下犹豫,抬眼打量着宁修远,声音轻缓试探,“那日我去见白行,同他说起平阳郡王。我问他,这平阳郡王是当真无争,还是韬光养晦……白行一直到离开,仍然没有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。三哥,你觉得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