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无盐很明显地笑了笑,“无妨,算不得叨扰。既如此,待会儿我送陈老回院子,正好顺道送陈太医出府,一诺兄就带着陈淇姑娘一道回去,至于洛歆……就麻烦兄长代为送一送了。”眼底映着院中石灯笼的光,暗芒狡黠。
明明可以互换的,她却这般安排,这用意委实太明显了。上官楚捏了捏眉心,却没拒绝,他的确有些话要说,正好……
却听沈洛歆连连拒绝,“不必了,我又算不得是客人,你这地儿我摸黑都能走……再说,我和陈老住得近,我同他一道回去,你直接送陈太医就好了,天色也不早了,自个儿也早些歇息。”
说得义正辞严,只眼神慌乱又闪躲,看天看地就是不往姬无盐那处看——主要是不愿意往上官楚那边看。
她……到底是有些怨的,为着对方误会是自己将帕子送给白雪,又是怯的,为着自己白白拿了一匹云锦丝,她都想好了,待得成衣制出来,她便将银子结清了,毕竟这非亲非故的,她实在不好意思白拿这么贵的东西。
听她拒绝,上官楚目色微冷,嘴角压了压,只道,“老人家交代的,总要顺了她的心意。何况,我瞧着你方才喝了不少酒,待会儿酒意上来,摸黑认不清路也是可能的,这万一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头睡了一晚上,染了风寒,又要好一番折腾。”
原是关心的话,只是冷着脸说出来,便多了几分斥责的意味。
加之之前也是因为自己病了才惹出后面这许多事来,这话在沈洛歆听来就更加不一样了,心下又是委屈又是气恼,这些情绪杂糅在一起,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到陌生,周遭多多少少带了些探究、或者关心的视线更似一根根尖刺扎在自己身上。
她倏地起身,咬着嘴唇的表情在黯淡的夜色里看起来像是快要哭了。她看向姬无盐,低低道了句,“我吃好了,先走了。”说完,丢下一院子的人离席而去。
像是落荒而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