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夺舍,现在的身体大概率就像是前世今生一样。
虎毒尚且不食子。
燕从灵已经起身准备掀车帘,调整好滚蛋的姿势和角度。闻言略微回头,暮色在她侧脸上交错出一片阴影,“其它的暂且不知道,但有一点我能确定。”
“她对太子,一定不好。”
否则,他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。
…
夜阑阒寂,风过庭院。
平日里一回来,总能看见那道雪白影子,如今却是冷冷清清。
窗前的桂树绽出点点新绿,燕从灵站了一会儿,才缓缓走进去。
屋里干净齐整,不染一尘,一看就知是收拾过了。常穿的几件外裳挂在柜子边上,触及还残留着暖意。
被褥也换了一床厚的。
坐下时,整个人立马松软地陷进去。
处处都残留着痕迹,目光落在外间被挂在架子上晾晒,被风吹得不住扬起的旧衣服上。燕从灵很快适应了这种生活重回轨迹的安静。
正想起身,指尖却无意间碰到那只枕头。
心神微动,一张纸条被她从枕下翻出。许是因为他细腻会照顾人,所以哪怕是字,都更偏向于闺阁女子的簪花小楷,带着种温柔的秀气。
上面细细碎碎写了一大串。
似乎预料到燕从灵不会送传音符给他,便一次性全写上了。
其余的燕从灵只扫过一眼,无非就是叮嘱自己什么东西放哪里,三餐不能不济等等,倒也符合他的性子。
但视线扫到最后时,她怔了怔。
——你晚间时常梦魇,那只枕芯是新做的,里面塞了往常用的那些安神药草,看能不能睡的好些。没毒,别拆。
燕从灵移过手,轻轻按了按那只枕头。
沙沙的手感,确实是换了枕芯,摸起来完全不一样了。
他甚至料到以她的多疑,会拿剪子拆开枕芯一探究竟。
房中没有点灯,万籁俱寂。只有夜月透过纱窗落下一片皎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