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絮自然不知此事,她当初随着陆文,重心都在关中一带,西边的主将是郭远,他是陆政之的人,江絮对他并不熟悉,到不知他在此地的所作所为,如此行事,不仅毁了河州一带百姓的谋生路子,亦失去繁荣商道的时机。
“如此说来,倒是可惜了。”她说着,喝了口绿豆饮子,店家拿井水湃着,喝起来倒还不错,她虽惋惜,但西齐之事与她到无甚关系,况她又能做什么呢?
“谁说不是呢,我这茶棚子没赶上好时节,要是搁在前几年的光景,这会子哪里还要在这野地里卖茶水,早在县里租个铺子了,尝尝当掌柜的滋味了。”店家这不过玩笑话,听得江絮一笑,道“店家所言,到是不无可能,可惜了,不过这商道既是能赚钱,朝廷多半日后还会在开放起来,倒是还有机会。”
草棚子没有遮挡,热风一吹,桌面又落上一层灰,店家并不在意,只将有客的地方,又抹了一遍,又与他人絮叨起以往这处繁华的往事,说起来不过两三年光景,倒是衰败成这样,江絮听着,忍不住问道“如今西齐尚算稳定,怎也不见吐蕃人来?”
林敬生的俊秀,性子又温润,他本是出生世家,说话行事间,有股淡然之风,闻言,缓缓道“可知是何人?”
黑衣男子摇头,道“周家看的紧,卑职不敢动作太大,不过这事周家亦听到风声,多半他们会有所动作。”
林敬道“这些人多半不是冲着我们来的,恐是被西齐淮王的名号吸引来,即是周家惹来的人,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倒是,你在暗处看着,不必出手。
周四娘子柔声道“郎君离家许久,我怕林郎君吃不惯河州之味,特地做了些江南小食,送来与郎君试试。”
林敬道“多谢周四娘子好意,只林某惯不爱食江南小食,恐辜负周四娘子心意,不若还是带回去,请他人品尝。”
他已经说的如此明白,那周四娘子好似不觉,仍旧笑道“是我考虑不周,林郎君莫怪,不知郎君喜食什么,我让翠羽记下,在找厨子做。”
高峰?高峰如今不是关中属地,她道“只闻高峰如今被关中占去,到不知其他。”
“去岁里,高峰梨县一带遭了灾,朝廷守着粮仓不放粮,任由百姓饿死,你若不信,到可问问这店家。”他说着指了指一旁倒茶的店家,又道“他家岳母一家正是从那边逃难来的,对这事他可是比我清楚呢!”
那大汉见他果真不知,又道“先头这些倒也不说了,只听说如今位上的那位不过小儿,他能懂些什么,到时这朝廷还不是任由小人摆布。”
江絮又看眼大汉,这人看着粗犷,倒是个心思明亮的,所言倒是正应了这朝廷的情况,如今的西齐可不任由王通摆布,话说到这,江絮叹道“到不知先皇如何想,这淮王殿下正值当年,又乃嫡子,为何继位的不是他?”
刘安他年纪小,容易饿,这会手里拿了块饼子啃,这店里倒没别的吃食,只有些充饥用的炊饼,就这凉饮子,倒是能混个肚圆,他也不接话,只听他们说,这处是进河州的必经之路,若是那位淮王殿下被放逐到此,许会路过这里,他抬眸子看了眼江絮,这江先生惯来主意多,知道她多半是想打听些事,才会故意问。
另有一桌人听几人聊得欢,正想找机会插话,闻这事,忙接道“这事我倒是知道些,听说是淮王殿下犯了事,被被赶出去了。”
“竟有这事?倒是不曾听说,那可是天家皇子,谁能把他赶出来?莫不是旁人瞎编排的。”
那人道“这事到不是假的,听人说淮王殿下如今正在周家做客呢,咱河州郡的人都知道。”
江絮不料会有这意外收获,又道“那淮王殿下既是被赶出来的,那周家怎有那么大胆子收他,不怕被天子知道?”
“周家是河州大户,有钱有势着呢,他家养着马,天子就是知道,也不敢得罪他家。”
这茶棚里坐的多是河州周边百姓,对这周家底细倒是知道的清楚,言语间说起来,还有几分自豪之
江絮十分诧异,高峰梨县收成欠佳一事,她在朝上倒是听过,但当时在朝堂上,便已经讨论放粮救济之事,往年皆是如此,只是,没想到底下之人如此阳奉阴违,独吞了灾粮不说,还欺上瞒下,怪道她原在高峰附近寻石凯时,那周边十室九空,却不知还有这等隐情,
那店家被点名,抬头道“ 倒不单如此,听我岳母说,如今高峰粮仓早就空了,说是朝廷前次被关中打怕了,担心下次若再丢了,平白便宜他人,早早就搬空了粮仓,是以当时才没粮给灾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