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衣仆役道“叨扰师父,小的是张府之人,奉大夫人之命,请清虚师父过府一趟。”
江絮闻言道“可是贵府大郎出事了?”
青衣仆役点了点头道“清虚师父果真高人,这都猜到了,莫怪夫人让我来请师父。”
江絮一笑道“小郎君在此稍后,我寻些东西带上,这便与你同去。”
这大夫人,便是张瑞的正妻,原是肃州城大户郑家娘子,张路谋事之后,有意拉拢郑家,结了这门亲,只这夫人出生虽好,颜色普通,不得张瑞喜爱,原张路在时,还能收敛些,后来张路死在自己大孙子的百日宴上,连带着这位小郎君,都遭了张瑞的嫌弃。
好在这郑家还有些权势,张瑞虽不喜这位正妻,亦不敢太过,顶多不去她屋里便是,这郑娘子对他早没了心思,只一心扑在唯一的儿子身上,便是这张瑞嫌弃又如何,他底下如今亦只有这一位小郎君。
她听了石瑶的建议,假借算命之事与这郑氏搭上了话,言她府中大郎近日会有一场劫难,看来是这劫难来了。
张府,郑氏坐在厅中,院中正站着一位褐色衣裳的管事,他道“夫人,大王说,小郎君病了就去寻郎中来便是,他如今不得闲,待空了便来看小郎君。”
郑氏一怔,她惯来不关心这些,张瑞也不耐烦她插手,不过面子上还要过得去,她道“竟有此事,王嬷嬷,你去打听打听,大王若要出征,便将先前我替大王准备的衣物送过去。”
她这话敷衍,那管事也不敢多说,与那王嬷嬷一同离去,郑氏见看不到人,方与一侧是侍女道“清虚师父到了吗?快去催一催。”
这清虚师父说她儿近日命中有一劫难,她原还当他胡言乱语,如今看这架势,恐是真话,是以才派人去请,倒不知道是惹了哪路神仙,让我儿受这样的罪。
第75章 驱邪
张府的一处角门,身着绿色比甲的侍女正探头张望,远远见有两人过来,走在前的是张府的小厮,他身后跟着一人,身着白色道袍,头簪一支竹钗,脚步轻盈,走在地上,似乘风踏月一般。
他似乎察觉到侍女的视线,冲她的方向一看,雌雄莫辨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,看的侍女面一红,悄悄垂下眼,道“见过清虚真人,夫人正在府上等真人,还请随婢子来。”
江絮微微颔首,随这侍女入内,张府她虽来过一次,但后院从未涉及,她从后角门入,沿着回廊一路向内,许是这侍女有意领路,路上多是僻静地。
忽然,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声,两人都是一愣,那侍女并不想解释,只道“真人快些走,夫人该等急了。”
江絮神色犹豫,两人又走出一段路,她问道“不知方才是出了何事?”
那侍女面色一白,压低声音道“我见真人面善,提醒真人一句,这府上的事真人莫要插手,早日替小郎君解了灾厄,离去方为好。”
江絮与她别过,上了马车离去,未曾注意到,有人站在远处在悄悄打量着她,那人见江絮离开,忙上前拦住冬韵,冬韵忽然被人拦住,吓了一跳,见是昔日大王手下的刘大人,她道“见过刘太史。”
这刘太史正是当日将江絮做人情,送与赵达的刘佥事,自张路死后,张瑞不喜他谄媚无常,并不重用,打发他做了个无用的太史令,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手握权利的刘佥事,他自前朝起,亦没这么落魄过。
为了讨张瑞欢心,他走了不少路子,都没甚作用,最近听闻张瑞有位爱妾,心思活泛起来,寻思着过来与府中人打听打听,好能入了她的眼,吹吹枕边风,给他调个位置。
没曾想,他这一溜达,竟然让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,西齐江原,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还一副道士打扮,听说陆文死后,他就叛变了,与王通成了一伙人,如今王通死了,他这是投机投降张瑞了吗?思及此,他掏了块银子递给冬韵道“我且问你,方才那倒道士是来作甚的?”
冬韵摸了摸那银块,约有十两左右,她一喜,真人说的可真不错,她果真是有好运,道“回刘太史,真人是夫人请到府上行风水一事。”
她拿了钱,话自然要说一些,只不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,她还是知晓的,见那刘太史说完不言语,她又道“婢子还有事,先行告退。”
刘佥事没工夫搭理她,这江原竟然不是来投奔张瑞的,还故意接近张府,若说没有其他心思他是不信的,刘佥事想到这,心中一喜,这可真是瞌睡送枕头,有这条线索,还讨好那个玩物作甚,便要去求见张瑞,只是他如今身份,进张府还得看张瑞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