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王这病来的突然,医官道是毒而非病,此毒并非致命,只若长期食用,会导致人慢慢虚弱而亡,并无其他异样,晋王此时发病,并不全是坏事,一则提前发现中毒之事,可提早解毒,只需悉心调养,便可恢复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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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州,中秋过后没几日,下了一场秋雨,天渐渐转凉,因之前偷袭萧于,火烧大营一事,让他安分不少,如今只专心对付南诏王,许久不曾带人骚扰许州,这让江絮与吴郎将都松了口气。
连带着整个许州府里,都清闲不少。
江絮一心记挂着金州之事,陈维生潜伏在金州,她是知晓的。
燕郡王亦知道,他此行,原就有打着里应外合的心思。
当她听闻陈维生悄悄带人拿下金州并不惊奇,金州丢失,周士东后方粮草支援可能性被截断。
如今他唯一的机会,便只有破釜沉舟一条路,与在驼县的燕郡王决战,此战亦决定了关中的生死。
第95章 战况
周士东深知补给被截断,如今只能强攻那赵观一波,若能将他击破,莫说整个渭东,就连河东府一带亦是囊中之物,如此一想,越发有了冲劲,待重阳这日,点兵出击,另命麾下岳崔带人从凤城绕道,意图从驼县身后围击。
只他虽有算计,却不想赵观对他亦有防备,岳崔那伙人刚从凤城出来,便遇到高照领人偷袭,被打的措手不及,岳崔无法,只好带人退回凤城。
周士东知见计划失败,只骂那赵观奸诈,偏又无可奈何,双方鏖战几日,盖未有胜负,一时僵持不下。
时年九月初九,重阳佳节,驼县城里大多数店家都已经关门逃难去,只有一处卖酒的店照着旧例,用菊花扎着门洞,置于门前,十分显眼。
赵观方巡查完城楼下来,路过这酒楼,见那店家正在门前送菊花酒,他笑与林敬道“奉之,你我即是好友,又乃亲眷,虽无登高之乐,却有饮酒之地。”
王初和拿下单城之时,亦曾想过从颍县借道直取金州,恐引起金州戒备,是以便佯装攻打梓州,未想这关中看似凶猛,打起来与纸糊的一般,不堪一击,不过数月,就已被夺下三城,取金州亦如囊中之物,便未曾在想啃颍县这块硬骨头。
只如今这情况,衡州已重归关中属地,他与梓州接壤,若想从梓州运送军需,多半会被劫持,若能拿下颍县,凭金州城中那些人,不出一日,若能打通颍县,到时他与周士东在金州会和,固守金州,则无粮草后患,再养精蓄锐,等待时机。
梁段哪里肯屈服,虽率军死守城门,但王初和来势汹汹,已隐有垂死挣扎的疲态。
远在驼县的周士东闻王初和攻打颍县,已猜出王初和的来意,如今他与这赵观僵持下去,赵观后方自有粮草供应,而他们快要弹尽粮绝了,渐露疲态,如今既知道王初和有占领金州之意,一时无心再与赵观纠缠下去。
私下命凤城的岳崔带兵悄悄往金州撤退,自己这边在佯装作战,实际在撤兵往金州而去,原有意以速度取胜。
岂料那岳崔方离开凤城,便有凤城中人向城外的高照泄密,高照趁机一举拿下凤城,将此事告知赵观。
赵观暗觉不对,忙主动出击,这方周士东见计划已经败落,不得不一边应对赵观的追击,一边往金州撤退,心中只盼着王初和早日拿下颍县与金州。
赵观带人连追数日,打的周士东节节败退,另一面,王初和亦有了好消息,终于在一日前,砍杀了梁段,拿下颍县,正往金州而去。
一时间,金州城中人人自危,陈维生集结了金州城中能守城之人,除了他带来的两千人,亦有当初被赵景抛下的两千余人,拢共快五千人马,只与王初和的三万大军相比,不过是螳臂当车,且还有周士东的人马。
赵观知晓此事严重性,他们此行便是要拿回金州,若是让周士东退回金州,亦金州为据点,又有颍县单城供应军需,日后再想拿回,恐难矣,是以日夜兼赶,一路追杀周士东至行山附近。
陈维生那边亦深知如此等下去,只是坐以待毙,他当机立断,让赵知带领两千余人前往行山接应赵观,从后方偷袭周士东,绝对不能让他带人入城,自己与剩下的人留着守城。
他此举,有意方赵知离开,那两千人多是当初与他一同在行山当山贼的同伴,即便是未能拦截到周士东部众,亦能保他们一命。
赵知这些时日,得知父亲病重,大兄与二兄为维持关中局势操碎了心,他却还只想着自己的事,擅自逃跑,惹父兄担心,实在愧为赵家子孙,是以当陈维生如此提议,他一口回绝,道“当初赵景弃城而逃,已经让世人嗤笑赵家,如今我若如此,与他何异,还是陈校尉自己带人前去接应二兄,我留下守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