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奶奶最终阖眼睡去。
兴是昨晚下过雨的缘故,空气变得更为清晰,仔细看的话还能从窗边瞧见城市边际起伏的山峦线。
病房窗外,阳光正好,医院住院部一楼草坪上,不少家属都搀扶着病人出来晒晒太阳,秋日阳光温暖柔和,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,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。
只是那欢声笑语传不进病房内。
钢筋水泥筑成的白墙,仿佛把那些人世间的幸福、欢乐也通通阻隔在外。
靳桉也没抽出门后面的折叠凳,就这么靠在墙边,耷拉着眼皮,不知道想了些什么。
经年的病症折磨在老人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,面色发黄,常年打点滴的手背水肿异常,手腕又瘦得嶙峋,血管在薄薄的肌肤下明显凸起,尤为惊人。
慢性肾衰竭不可逆,从几年前查出病到现在的尿毒症中期,靳奶奶已经只能靠每周的透析治疗过活。
要是肾移植的话,可能还有机会,但一直没有合适的□□,他也……没有能够支付的钱,更别说肾移植后还需要长期服用抗排异药物。
单单是每个月的透析费用,就已经足够令他入不敷出。
“笑笑……”
病床边突然传来声模糊不清的喃喃。
靳桉一愣,随即抬眼望去。
靳奶奶眼睛还闭着,刚才那声只不过只是梦中的呓语。
他耳边又不自觉回响起方才靳奶奶说过的话。
“你妈妈因为抑郁情绪问题郁郁而终……”
少年就这么沉默着,看着药水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顺着输液管流下,直至药液流尽护士过来取下,才转身离开病房回了城中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