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内,靳奶奶正拿小梳子梳理着因为透析次数增加而日益掉落的头发。
即使是住院多年,老人家也始终保持着干净整洁的形象。
瞧见靳桉回来,靳奶奶放下梳子,微微笑着:“钱还给那小姑娘去了?”
少年微不可察的应了声。
“去哪儿认识的小姑娘,那眼睛大大的,倒还可爱。”靳奶奶笑着道,转过身来,是要坐到病床上面去。
“不认识。”靳桉低垂着眉回答,上身来扶住她。
听出自己孙子话语里回避的情绪,靳奶奶也没再多说。
待坐回到病床上后,看着少年沉默着给自己整理床榻,动手时手臂上深深浅浅的疤痕,老人家的眼眶突然有些微微湿润起来。
这么长时间的住院,这么大笔的医药费支出,都是少年一个人默默在承担。
无论她怎么劝阻,说自己一把年纪,生死有命,不必再浪费钱治疗,少年都固执地把自己留了下来。
“笑笑啊……”
年过耄耋之年的老人叹了口很长的气,出声感慨:“你爸爸是个不成器的东西,当初花言巧语把你妈妈娶回咱们家来,逐渐暴露本性,你妈妈在生下你后没多久后,就因为抑郁情绪问题郁郁而终了,说到底,是咱们靳家对不起她。”
靳奶奶继而语气一转,“也对不起你,让你生在了咱们家。”
“若是能出生在个寻常人家里……”
说到往昔记忆深处,老人家明显情绪激动起来。
“奶奶。”靳桉打断她,“医生说过您情绪不能太激动,躺下睡一觉吧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