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有人又接了句:“这种女的,最没意思,你跟她谈情调谈睡觉,她跟你说学习说文理,书呆子一个就算了,还惹不得。”
惹那帮老师的心头肉,不好脱身。
那语气带着点儿高高在上的审视与鄙弃,仿佛谁都看不上似的。
那时候他正同孟南君唱反调,干什么事儿都不得劲儿,心里面成天烦躁。他本质上不怎么爱和这群人打交道,那天只顾着歪在旁边睡觉,没打算搭理他们,但这话确实有悖孟聿峥自小熏陶的礼教,听在耳朵里也觉得难听。
他嗤笑,照着那人就要一脚踹过去。
这时一个姑娘正好从他们面前经过,埋着头走路谁也没在意她,同他一并听见这话后,也顿了一下,而后坚定地回过头,清冽的声音就这么横插进他们的对话里:“她是烈士遗属,父亲为国牺牲,她应该得到你们的尊重。”
话音一落,几个人顿时鸦雀无声。
一颗篮球不知何时落地,哒、哒、哒……
孟聿峥顿住动作,抬起头,看见眼前那个瘦瘦的女孩,目光波澜不兴,泛着冷意,脊背挺直,像棵青松。
说话的语调平淡,但就是铿锵有力,蕴着警告与说教。
就是那一次,他多看了她一眼。
那是他头一次觉得能用“温润如玉”“君子风骨”这种词儿来形容一姑娘。
她衬得他们这群人多少有些败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