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川拎着头盔,眼皮都没抬,“你自己开。”
“我头疼,最近体虚,开车累。”邵明辉作势揉揉太阳穴,打着哈欠往停车场走,伸手时露出半截手腕,和皮肤上若隐若现的一行英文刺青。
贺川小声怼他:“那你大冷天来装货?”
“我也没装啊,这不都你在干嘛。”邵明辉还挺好意思,嬉皮笑脸地说,“我监工。”
“监工让让。”贺川没好气,从仓库拖出来防滑器具。
“换防滑轮胎是吧?行,我找工具给你。”邵明辉给他搭手,嘴上一直没闲着,“等会,我拍个照。”
邵明辉这走哪拍哪的习惯也不知哪来的,雪都这么大了,还有心思拍远处的雪景。
贺川不耐烦地催他:“别墨迹了。”
“等会,马上拍完了。”邵明辉又咔了两张才收起微单相机,挂在脖子上说,“对了,昨儿聚餐你怎么没去啊?我喊的那帮人还挺有人脉的,多跟他们接触接触,没坏处。”
“昨晚有事儿。”贺川接过工具,脚踩着千斤顶,手松螺丝,等松了劲儿再蹲下来卸轮胎,单手转着,手臂青筋因为使劲绷得十分明显。
邵明辉不信:“真的假的,你还能有约了?”
贺川性子独,一天到晚板着张脸,面相又显凶,来美国三年连个本地朋友都没有,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就是当初一起在北京读大学的邵明辉。
邵明辉嘴是碎了点,但也是真仗义。当初贺川刚来美国,摊上点事儿,差点交不上学费。邵明辉介绍他去朋友的酒吧兼职,还给他租了个好房子,垫付了钱,骗他说是折价公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