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事现在回忆起来并不好受,江汀索性闭上眼,放空大脑,一心接受陌生仪器的检查。
主治兽医是位美国女性,很关注小猫的身体反应。江汀全程安静但紧张地趴着,她一直柔声安慰,用英语夸猫猫很棒很乖。
江汀以前一直不懂为什么人类总执着于跟宠物对话,明明知道对方根本听不懂,现在他好像明白了一些。有些神态和表达是哪怕语言不通也能感受到的。
不知道又经历了多少个项目,江汀总算可以消停地回到医院提供的玻璃窝里,隔着不远处听贺川和医生的对话。
贺川并非猫的主人,掏钱送医已经算是善举,再加上考虑到即将封路,所以后面的手续简化了不少。
医生坐在电脑前,小声为贺川展示片子和报告结果,贺川听得很认真,时不时皱一下眉头。
两个人说英语都很快,且音量不大,江汀只零星听到几个单词,但从贺川黑着的脸看,他猜测自己这副身体大概是情况不妙。
没一会,贺川和邵明辉起身,医生将他们送到门口。
“它确实身体比其他猫更虚弱,您说没时间收养也能理解。”医生笑着与他们握手,“但还是非常感谢二位好心送它过来,还为它留下捐款。我向您保证,它会在救助站受到妥善照顾,日后也欢迎您常来探望!”
这家医院跟救助站有合作,所以江汀大概率会被送往那里,然后等待某个人家收养;也有可能在那之前就能变回人形,干脆继续跟贺川远隔重洋。
邵明辉跟医生道完谢,问贺川走不走。后者点点头,单手拎着外套披好了。
江汀这才意识到,这具身体只是流浪在一号公路边的弃猫,像江汀本人一样不会跟贺川再有半点交集。贺川完全可以随意把他扔下,就像四年前那样。
江汀不是个擅长挽留的人。他跟贺川相识时间实在太长,以至于自己都不确定感情是从哪一刻开始变质的,并因此错过了所有的告白时机。
贺川出国后江汀会给他早就弃用的账号发无数条到达不了的邮件,会注册根本用不上的INS关注很多学校只为找到张他的近照,就是从没勇气让他知道,每次夜里涨潮自己都会想起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