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广峻只觉得面子上挂不住,空气里到处都是尴尬的气息。就连蒋沅儿都忍不住打圆场,道:“孟公子,你别见怪,沈姑娘向来不会与人打交道,她并没有恶意,只是想切磋而已。”
陈广峻也连忙附和着:“是啊,我这表妹从小便痴迷于武艺,不让她动手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。”
却不想孟子钟根本没有理会陈广峻和蒋沅儿打的圆场,而是高声叫了一句:“沈姑娘,且慢!”
刚迈出门的沈瑾白停下了脚步,微微回头,问:“怎么了?”
孟子钟一咬牙:“我和你比!”
沈瑾白立马回了头,应答道:“好。”
陈广峻听见两人这对话,脸都皱在了一起,他已经想象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蒋沅儿干脆背过了身去,不忍再看,只听她轻声对陈广峻说着:“还好有萧非妹妹在,可以帮孟公子治一下伤,请医的钱可以免了。”
沈瑾白正看着孟子钟,却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。一回头,果然是萧非。只见萧非正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她,关切地说道:“沈姑娘,你要小心。”
那一瞬间,沈瑾白又觉得自己心跳变快了。她忙稳住自己的呼吸,故作沉稳地点了点头。
几人来到了韶云派的比武台上,沈瑾白和孟子钟都站上了擂台,萧非、陈广峻和蒋沅儿都在下面站着。或许是这比武台许久没人用了的缘故,有小弟子听见有人站上比武台的消息,竟十分激动地叫了一群人来观看。一传十、十传百,练武场里勤学苦练的弟子一下子都撒开了欢,纷纷涌出了练武场,向比武台而来。
台下很快便是人山人海,而台上的两人神情却各不相同。沈瑾白依旧是冷着脸,但手里的剑则拿得很稳;而孟子钟则有些紧张,他拿剑的手不断地活动着,似是出了汗而有些不舒服。
“可以开始了吗?”沈瑾白问。
孟子钟点了点头,按照规矩,行了一礼。沈瑾白等到他这一礼结束,登时便持剑向孟子钟刺来。这一招先发制人让孟子钟有些措手不及,孟子钟连忙拿剑躲闪,他武艺不精,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。
萧非满眼赞赏地望着比武台上的沈瑾白。她特别喜欢看沈瑾白动手打架,她动手的时候就是她最自在的时候。平日里那样一个时刻紧绷又别别扭扭的人,在这比武台上是出奇的放松自如。
“这姑娘的性子都体现在她剑法上了,刚烈迅猛、不留余地。”萧非正想着,却听见身边传来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。回头一看,竟是严明。不知严明何时也挤进了这人堆里,一同看着这比武台上发生的一切。
“您说的是,”萧非十分乖巧地应了一声,却又问,“那她的剑法可是韶云派的剑法吗?”
严明没有回答,只是眯了眯眼,道:“子钟要输了。”话音刚落,只听台上又传来一声巨响,萧非连忙抬头去看,只见孟子钟被沈瑾白一脚踹飞撞到了擂台边的鼓上,狼狈得很。又有一群弟子连忙上台把他搀扶下去了。
“你没撑过十招,”沈瑾白说着,手持长剑看向台下众位韶云派弟子,高声问着,“可有人能撑过我十招,请上来与我一较高下!”
这挑衅的意味实在明显,台下登时炸开了锅。萧非听见耳边全是忿忿不平之语,一时嘈杂的竟分辨不清是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。只听有一人高声应答道:“休要在我韶云派猖狂!让我来会会你!”
说罢,便有一人飞跃上台,而台下的人都在为他助威:“师兄必胜!”
那人到了台上,站稳,又要行礼:“在下韶云派弟子李……”
“等打赢了我再介绍自己吧,”沈瑾白说着,摆出了架势,“快动手吧。”
那人听见沈瑾白如此蔑视自己,实在是气不过,持剑就向沈瑾白冲来。沈瑾白灵巧地躲过,又拿剑一别,借力打力,反而让那人险些没站稳栽在台上。
“她学会了韶云派剑法的特点,她在模仿,”萧非心想,“刚才和孟子钟对招就是为了更细致地观察,不然孟子钟估计七招都撑不过。”
她正想着,只听严明又捋了捋胡子,道:“她收了凌厉的剑风,这剑用得温和了些。”而周边也有韶云派弟子在窃窃私语:“她这剑法还真有咱们韶云派的意思了。”
这边议论声还没结束,台上的那人也被沈瑾白一剑抵上了喉咙,剑尖离他的喉咙只有半寸。“你输了,你没撑过十招,”沈瑾白说着,向后一退,又看向台下众人,“还有谁想上来比试?”
一时间,群情激昂,又有不少人冲上台来,要和沈瑾白一试高低。可结果也是同样的,他们连十招都撑不过。萧非听见有人在人群中愤恨地说着:“若是季师兄还在,岂会让她如此威风!可惜、可惜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