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灵仪见她再问不出什么话,一时更加暴躁,刚要继续逼问,却听癸娘低声说了一句:“不对。”
崔灵仪硬生生忍住了所有待要发作的愤怒,缓了缓,冷静了几分,才又看向癸娘,问:“如何不对?”
癸娘微微蹙眉,指了指天:“这雨,和我察觉到的天象不一致,在两刻前,这雨便该停了。早春时节,纵有雷雨,也鲜少如此迅猛地下这么久。还有这水……”癸娘说着,顿了一顿:“水在涨了。”
她说着,压低声音,摸索着抓住了崔灵仪的袖子,将她拽近了几分。“宁之,”她低声说着,语速却快了许多,“河里有东西,正向这边来。我不知来者身份,但若是来者不善,这里的凡人怕是要遭殃。”
“他们……”崔灵仪听着,眼角余光看向了那些有愧于姜惜容的人,咬牙道,“活该。”
“可你也需要他们活着,如今我们找不到姜姑娘,便只有他们能给你一个答案了。”癸娘说。
“也罢,”崔灵仪又看向癸娘,问,“我们如今该做什么?”
“让他们在这里待着,”癸娘说,“我们出去,随机应变。”
崔灵仪应了一声,转头又恶狠狠地看向了这群人。“你们,都在这里好生待着,我们若不回来,你们便别想离开,”她说着,又看向赵三娘,对她道,“你看起来倒还算清醒一些,我如今只同你说话。看好你们的人,等我们处理好外边的事,我还要回来好好问你们话。你们做了什么,你们心里清楚……这可是你们最后赎罪的机会了!若你们擅自离开,我必然会四处去寻。若我寻到你们,我便不会手下留情了。”
赵三娘听了,垂下眼睛,微微点头。“好,”她说,“都听姑娘的。”
崔灵仪见了,这才俯下身子,把地上散落的行李一一拾起,最要紧的是那砚台、那书信、那画像、那一切和姜惜容有关的东西。她背上行李,收了剑,这才叫上双双,扶着癸娘,出了这小庙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