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瑾合上账目放到一旁,说道:“噶尔迦雪山下的草场是羌和的地界,他们有上好的马种不假,可却不能保证产下的每一匹马都是上品。当年祖父初来梁州,境内可谓是一片混乱。为了重治西陲三州,必须得先保证外境安稳。因此,祖父对圣上提议,不论羌和的马种好坏如何,一律按照上品马的比价来换。当年太后与宁老太爷还在时,也是默许过的。羌和得了这样的便宜,自然不会寻讯滋事,加之祖父数次出征,替他们将车宛拦在央吉拉错以北,不敢来犯。”
章之道恍然大悟,“原来如此,老侯爷当真是明智之才。”
赵瑾点点头,“是,祖父就是用这样的法子稳住羌和,更是获得了他们的景仰。时至今日,羌和依然这样倚仗三州,也是得了这两点好处。”
章之道立刻想到茶马比价调整之后的后果,微微着急,“那现在的比价变作了一百二十斤,羌和那边会不会……”
赵瑾叹了口气,“刺史勿慌,这事我会与羌和王面议。”
章之道赶紧点头,看她的眼神如看救星一般,“那就劳烦侯爷了,若是有用得着臣的地方,侯爷只管说。”
赵瑾听他这么说,心里忽然来了主意,问他道:“刺史觉得,郭汗辛此人如何?”
章之道不知道她用意何在,想了想,还是实话说道:“此人圆滑吝啬,好财好色,无所不贪,却又谨小慎微。臣曾有听闻,他家中极显奢靡,但又对内眷下人十分苛刻,他外租出去的那些私田,甚至是按三七比重来收债。依臣看,此人终其一生都成不了什么大事,也就只能在剑西作威作福。”
他说完顿了一下,忍不住问道:“侯爷提郭汗辛做什么?”
“不就是守财奴嘛。”赵瑾道,“刺史说了这么多,我就听出了这三个字。”
章之道问:“侯爷问起他,是觉得他能给茶马互市做些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