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隔着桌案对坐,一时之间相顾无言,屋子内一静,愈发衬显得楼下说书声震耳欲聋。
“强龙尚且难压地头蛇,又何论臣这种外放的官?”史智文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,觉得更加苦涩,“臣做不来置身事外,又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欺压百姓,只能以这样的绵薄之力,尽量替百姓们争取些血汗钱。”
“侯爷,”他看向赵瑾,眼露真诚道,“臣今日与侯爷推心置腹说了这么多,是希望侯爷能履行方才所说。只要侯爷能做到,臣愿意倾囊相助。”
赵瑾问:“你现在不担心涂刺史了?”
史智文道:“侯爷方才不是也说了,只消让人觉得臣是受侯爷胁迫,不得已为之就可?”
赵瑾赏识他这份勇气,淡淡一笑,“好。”
但史智文到底还是第一次与赵瑾打交道,不敢全然相信,便道:“侯爷既然这么说了,不如留个凭证?”
赵瑾道:“我这次仓皇出京,身上可谓一贫如洗,没有什么是能拿出来作为担保的。不过,若是运使信得过我的契书,我可以现在就写。”
史智文想了想,也认了,取来笔墨纸递给赵瑾,“那就请侯爷留书一封,也算是让臣安个心。”
赵瑾拿了笔,并不急着去写,问道:“运使今夜可以备好船吗?”
史智文道:“货运码头随时都能走,只是如今朝廷的通缉令来了,码头的巡查只怕要更加严格。这样吧,侯爷拿着臣的腰牌去,码头的人看到腰牌,会放行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