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谦催他,“行了,先说说你打听到了什么。”
宗政康将新任刺史的具体消息如实说了,方谦顿时如失了魂,喃喃道:“这还真是来了个不让人省心的,原本那两个漕运总管就已是万般难应付了,现在再来一个,这是天要与我作对啊。”
“可不就是天要与你作对吗?”宗政康笑了笑,在桌上敲了两下,引他再次看过来,“先别急,方才我在来的路上想到了一个法子。”
“什么法子?”方谦又是催问。
宗政康道:“既然朝廷这次打定了我们的主意,我们自然是反抗不能。不过,问朝廷打个商量倒是可以试试。”
方谦问:“怎么打商量?”
宗政康道:“朝廷要多少钱,咱们只管在承受的范围内给。但是反过来,我们可以问朝廷降低柳氏生意的漕运费用。”
方谦道:“这位新任的刺史就是冲着咱们来的,这就是笔霸王账,吃了哑巴亏还不能说出来。降低漕运费用又能如何?给出去的不还是已经给了?照样是赔本买卖。”
宗政康道:“朝廷要薅柳氏的羊毛,那就让他们去薅。我方才说了,只要朝廷要的数额还在柳氏的承受范围之内,也并不困难,无非是赚得少一些而已。可若是咱们将柳氏的承受范围另做变改,那不是能损失得少一些?”
方谦怔怔地呆住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,“你……你是说,做个假账糊弄朝廷?”
宗政康道:“这样可以,不失为一种法子,只是得做真假两套账,到底还是风险大。我想的是,在朝廷面前,可以将咱们现有生意的对外报价都降低三成,朝廷即便是按比价来薅钱,也能薅得少一些。而咱们在实际买卖的时候,还是按照原先的价格来谈。反正每一笔生意都有讨价还价之说,最后敲定的价额也只有买卖双方知道,这是商贾里不成文的规矩,还有谁能传出去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