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蔚熙道:“我想了一路,你若是要继续往前,便得有人为你出谋划策。剑西举目而望,能识文断字的只有寥寥数人,若不招贤纳才,咱们这路就走不长远。好在我这些年游山玩水结识了不少文士,我一纸迎帖散发出去,应该能请几个人来共商大业。”
赵瑾却沉默起来,范蔚熙问: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
“我现在在世人眼中是个反贼。”赵瑾慢慢地开口,望着他道,“你受教于颜老先生门下,饱读书文远胜于我,结识的文人墨客也多不胜数。我信你能替我招揽贤才,可是蔚熙,颜老先生列圣贤之位,你若是替我开了这个口,旁人只怕会说你辱没了颜氏的门风,如此一来,老先生的名声也会受损。你身为他的学生,这样怕是不妥。”
范蔚熙却是一笑,“谁说我要以老师的名义替你揽才?”
赵瑾微愣,“那你要怎么做?”
范蔚熙道:“我是范氏之后,自然是以范氏的名声广发迎帖。怀玉,我们一家靠了你这么多年,如今也是该为你做些什么的时候了。即便世人对你有再大的成见,污水反泼回来,也还有范氏为你挡着,你只管放手去做,其他的事情,都有我在。”
赵瑾心中充暖,也不拒绝,拍拍他的肩道:“不枉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哥。”
范蔚熙又道:“明日一早,我就去往元中。那边至少繁盛许多,我想去那边开设学堂,再对外散布迎帖。”
“好。”赵瑾点头,“我让人在元中外沿驻守了军队,你此去也替我留意一下岭鞍,若是周茗有什么异动,一定要尽快告诉我。”
“你放心。”范蔚熙说着就回院收拾行囊,范棨听闻他回来,也来他院中关切了几句,不免问到了朔方的现况。
“怀玉上次助了那程新忌一手,虽说朔北现在反了三地,但说不好程新忌是否真要与咱们一心。”
范蔚熙听到程新忌的名字,收拾行囊的动作便慢了一分。范棨没察觉到他的异样,继续道:“蔚熙,你此次在程新忌身边待了这么久,可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?”
“他是真心。”范蔚熙低着头,只说了这么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