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故突如其来。
黄天没有丝毫心理准备。
被打回原形的极度落差让黄天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。
好在他的性格本身就比较坚忍,还是通过好几次深呼吸,逐渐调整了过来。
不能做到毫无影响,但勉强可以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。
这也就够用了。
身为牢头,因为天牢里关押了老和尚这样身份特殊的麻烦人物,还受到了指挥同知莲生和尚的越级命令,承受一定的心理压力,以至于日常生活与工作中,显露出一定的异样,理所当然。
没有心理压力,没有显露出异样,反而有问题。
又深吸一口气,黄天站起身来,打开房门,走出值房,去内部食堂吃午饭。
国子监祭酒堃蓬位于万丈高空之中,张显鲲鹏气象,从江南飞向北方。
越靠近神都天京,堃蓬的脸色便越奇怪。
先前燃烧从无生老母那里拿来的神敕碎片、对信众真灵的联系、真灵碎片,堃蓬距离突破对方的天机遮掩,只差一丝。
最后关头,对方用了一种类似自爆的方法,强行中断了自己与九州世界天机的联系,避开了堃蓬的追索。
这么做,对方肯定可以逃开,获得很长一段时间的喘息之机,不至于被堃蓬马上抓住。
但是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小,甚至极有可能非常惨痛。
饶是如此,堃蓬还是抓住了对方的蛛丝马迹,然后便一路循着这个蛛丝马迹,从江南开始追踪。
只是越追踪,堃蓬便觉得这个路线越熟悉。
直到分心看了一眼脚下,方才发现,自己竟是在原路返回。
之前在专心追踪抓住的蛛丝马迹,还没察觉这一点呢。
现在察觉到了,堃蓬的心情不由得变得古怪。
“啧啧……”
堃蓬自语嘀咕起来,“原来你小子就藏在神都天京,躲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活动啊。胆子可真够大的!”
就在堃蓬自语嘀咕的时候,鲲鹏气象由原路从江南返回神都天京的行为又引发了诸多哄动,以及诸多人物的关注。
坐在钦天监观星塔顶楼的老监正第一时间向鲲鹏气象投去目光。
皇宫太极殿里,皇帝陛下批阅完最后一份奏章,放下朱笔,头也不抬,随口吩咐道:“栾武,你去问问祭酒,怎么回事。”
“诺,大家。”
栾武躬身一礼,当即退出殿外,领命而去。
作为入内内侍省都知、右监门将军,栾武手下,无论是阉宦,还是大汉将军,多不胜数。
绝大部分差事都不需要栾武亲自去做,动动口,自有无数人愿意卖命。
但是皇帝陛下亲口吩咐的事情,栾武从来都是亲力亲为,从不假手于人。
一来是不敢,二来是不愿,三来是不能。
伴君如伴虎啊!
战战兢兢,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。
以最快的速度出了皇宫,栾武看了一眼钦天监的方向。
那里有都天京里唯一一栋高度超过皇宫的建筑,观星塔。
想来这个时候,老监正正坐在那里,看护神都天京,观望天上天下。
祭酒去而复返,老监正肯定发现了,也不知老监正心里此时正在想什么。
栾武的脚步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,马上重新启程,向着神都天京西郊行去。
祭酒是领了皇命出去办差,差事没有回禀,不能随意进京。
回了神都天京,必然要在西郊的馆舍里停留,等候皇帝陛下的召见。
一路疾驰,栾武赶到西郊馆舍的时候,祭酒堃蓬已经在等着了。
见到堃蓬的身影,栾武利落翻身下了龙驹,远远便开口问道:“祭酒,陛下差我来问,怎么回事。”
皇帝陛下金口玉言。
让栾武问问“怎么回事”,栾武就不敢在“怎么回事”四个字前、中、后乱添词汇。
一旦添了词汇,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,都是祸根。
堃蓬朝着太极殿的方向拱手作揖,随后说道:“某已追查到了一定的线索,对方当机立断,自爆与九州世界的天机联系,避开了某的追查。不过某也不是一无所获,有两则非常重要的消息,需要面禀陛下。”
栾武一听,立即没了追问的心思。
有些话,他作为入内内侍省都知,陛下的大珰,可以视情况而定,代为询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