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伏景光看着碗里的一片焦黑,合理怀疑伊泽是清楚自己做的饭并不好吃,顺理成章将所有罪证全都留给他来消灭。难以从这块跟锅灰一样的硬块上辨认出食材的痕迹,诸伏景光夹了半天无从下口,最后将饭倒掉,从冰箱里拿了个三明治。
伊泽端着杯子趴在窗台上看月亮。
黑暗不会带给他任何安全感,可总有一轮明月那样无私地倾洒光辉,照亮肮脏的角落,慷慨地洒下流金。他明白的,月亮本身并不会发光,是借助了太阳的光辉才能发出这样柔和的光亮,可只有破开云层的月将冰冷的温度披在他身上,他明白他们都是自私的,卑鄙地将所有所有的温暖冠上冰冷的代名词,堂而皇之地将功劳占为己有。
他偷走了蛇神的力量,还要将曾经的信仰打入泥底,永世不得超生。
伊泽浅浅地微笑了。
他举起酒杯,透明澄澈的酒液似乎也染上银色的光辉,“多谢您。”
感谢您的恩赐,我的神明,您曾经给予我无尽的痛苦,但现在您可以死去了。
尾椎处传来疼痛,沿着髂骨的位置上升,与之一起传来的是一种令人满足的轻松感。他丢掉了仅存的神力,将它像是扔垃圾一样打包扔出了自己的灵魂。
现在的伊泽是自由的。
伊泽将酒一饮而尽,愉悦地将杯子放入洗碗槽,在诸伏景光的叹气中回到客房,埋在了被子之中。
他喜欢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睡觉,被子隆起一坨人形,只剩几搓头发和一只手露在外面。那双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手紧紧地抓着枕头,甚至鼓出了青筋,仿佛在忍受莫大的痛苦,直到半夜再松松垂下,手心已经满是汗。
第二天一早伊泽就起床了。
他积极地为再次去医院做准备,强行征集了诸伏景光的便服,将自己打扮成看起来很好相处的大哥哥模样,在诸伏景光诡异的目光中出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