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急匆匆的家属和病人之间,伊泽悠闲得过分,他抱着百合,像是前来探病的访客。

他径直去了花园等待。

三月末尾,葱葱绿叶中间已经挂上星星点点淡粉的樱瓣,羞怯的遮掩住腼腆的笑脸。

伊泽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漫长地等待。

每一分钟都像是琴弓在即将崩裂的琴弦上拉动,琴弦发出阵阵悲鸣,一根根断裂。

她是不是不会来了。

伊泽陷入恐惧。

还是说他真的神经有问题,陷入了见到奈奈的幻觉?

他如坐针毡。

伊泽的耐性并不强。他埋不下很长的伏笔,总是在即将过上稳定生活之前将伪装撕裂,厌烦宣判自己的死期。

被抛弃这件事也如数家珍。他被一次次扔掉,又一次次想尽办法让自己被抛弃,仿佛从痛苦中能汲取自己生存下去的意义,为了感受痛苦,减轻自己的负罪感。

可是他无法接受自己被奈奈抛弃。

伊奈可以不记得他,也可以怨恨他。但一定要像是琴酒那样将他捡回去,将他当做好哥哥或者坏哥哥,重新开始兄妹的旅程。

只有伊奈有权审判他的过去,将他作为罪人处刑,施予惩罚,就此解脱痛苦的轮回。

伊泽的双手已经僵硬,手指紧紧地掐住百合的茎,茎部泡在水里,尽管店主将残留在花枝表面的水分擦干,避免包装纸被水沾湿,但还是脆弱的花茎还是在伊泽的手中汁水四溅,蔫蔫地弯折了。

青年表情阴翳。

他似乎等不到伊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