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嫤本想趁着无人注意,直接回二房的跨院,岂料柳遗直压根不给她机会,径直将人带去了揽月居。
熟悉的书房,熟悉的香薰,熟悉的压迫感……
虞嫤本就是一个随意而安的性子,倒也没有触他的眉头,而是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。
“梅一那边我会让人盯着,你无须担心。”
“你放心,终究是你的女人,不看僧面看佛面,我也不会赶尽杀绝。”
嗅到杀气的那一瞬,她是真的想要杀人灭口,可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终归不大合适。
再者说,她也无法确定柳遗直的态度。
“她的家人被北虏所灭,身子也被他们玷污,我带兵将人救回来,没想到最终却陷于青楼。”
“你那些女人,应该有很大一部分,是从青楼楚馆走出来的吧!”
“世道艰难,长得好看的女子更是艰难,我不过是给了她们安身之所罢了。”
“……您可真高尚!”
“多谢溢美!”
虞嫤瘪嘴看了一眼肩头,若不是用红色遮掩,这会儿的血迹怕是已经相当的明显。
“紫雪散可还有?”
“嗯!”
柳遗直翻箱倒柜,从匣子里面取出来十几个各式各样的瓶子,皆是价值千金的救命良药。
他解开了她的衣带。
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右肩,将紫雪散倒了上去,用指腹一点点为她抹匀。
“大腿上也受伤了?”
“无碍,我自己可以上药!”
虞嫤想要接过柳遗直手里的药瓶,却被他轻轻一躲。
“阿嫤既是江湖儿女,又何必在意这些细节?再者说,咱们的交易尚在,合作尚存。”
柳遗直说得冠冕堂皇,眼眸紧紧地落在虞嫤的腿上。
那老神在在的模样,好似她嘴里但凡蹦跶出一个‘不’字,那便是对这场交易最大的否定。
虞嫤知晓他的心思,倒也没有阻挡,反而笑靥如花地朝她道谢。
“那便有劳五叔了!”
柳遗直的手轻轻靠近她的腿部,撩起中衣,看到那快要砍到骨头的刀伤,眼眸稍顿。
“这么重的伤,怎么不早说?”
他本以为,她只是肩头受了伤,所以在柳承毓的屋内,只是给她的肩头敷了紫雪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