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等以后,再亲口告诉你。”
青年闻声望来,朝他侧过身。
夜色里,束着马尾的墨冠在月下生光,他抬起眸子望着他,额前头发扫过两颊,朝一面飘荡而去。夜风从四面八方涌来,箭袖口收拢,并不透风,只有墨色的衣摆晃动,展开猎猎声响。
钟煜好像短暂地放下了沉重的心事,收起了屋檐上的酒瓶,低头,很淡地笑了下。
屋檐上,沈怀霜产生了一种他好像还在崐仑的错觉,望着钟煜,他觉得那份升起的心事也沉了下去。
那天晚上,沈怀霜酒没有喝多,人还是清醒的。
春醪酒一口口饮下去。
他觉得自己好像就浸在了酒坛子里,清润的酒水把他骨头都泡软了,连四肢百骸也浮在空气里。
沈怀霜撑着下颌,偏头望过去。掌心上热度惊人,他定了定神,眼眸落着光,又只容纳住了身前的青年。
凉风吹散了热意。
钟煜望了过来,问他:“先生觉得闷?怎么就看着我,不说话。”
沈怀霜摇了摇头,缓缓弯起嘴角。
他知道自己并不擅长通过言语去陈情,也知道自己大部分时候闷,并不爱讲话。
很多时候,他的想法都像藏在了心里。
所以他更愿意去听,把眼前的一切都容纳在眼底,再藏起来。
他想把眼前的一切都记住,烙印一样刻在记忆里。过去,他只愿意记住在玄清门的事,可来了大赵,他却愿意去记住很多关于钟煜的事。
哪怕有朝一日,他会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