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起时,沈怀霜习惯先梳洗,整仪容。他坐在镜前,手中长梳被人拿走,抬头看向镜子。
钟煜贴着他站着,梳子顺过他的头发,擦过头皮,沈怀霜思绪收了收。
镜子里的青年乐此不疲,在镜中还和他对视,笑了一下。
沈怀霜从镜前的漆木盒中抽出发带和玉簪,又被钟煜从背后环过。青年臂膀越过他手,先他一步去走漆盒中的玉簪。
钟煜接过沈怀霜手里的玉簪。
这玉簪用了好多年,成色深了,簪身清透,正是当年他逛庙会,送给沈怀霜的那支。
钟煜:“这东西这么多年了,先生还留着,成色都旧了,我给你换一根。”
沈怀霜托腮,轻轻笑了下:“以前送的,才有意思,你大了就不会送这样的东西了。”
发簪固定在乌发间,如乌木上绽开雪白细小的花蕊。
钟煜指节穿梭在沈怀霜发后,给他绑上了发带,食指和拇指顺过,从上往下,一直顺到腰后。他从来没有这样光明正大地摸过沈怀霜的头发。发丝冰凉,触手如丝缎,触碰起来简直乐此不疲。
钟煜借着梳头的空档,坐在沈怀霜身侧,摸了好几回,指尖触过沈怀霜发丝,拂过去,像触过极珍贵的画卷。指尖绕过沈怀霜发丝,打了一个同心扣。
沈怀霜感觉到自己头发被自己徒弟这样碰来碰去,略感无奈:“玩够了么?”
那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像把钟煜填满。
可他怕这样的举止太过,只恋恋不舍又摸了几回沈怀霜的头发。
钟煜松开了手里的头发:“后悔没在崐仑帮先生多梳几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