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李德裕脸色阴晴不定,看着她跪地不起,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,“你先起来。”
“奴婢是忘恩负义的罪人,不得大人宽宥,不敢起身。”
李德裕瞪着纹丝不动的晁灵云,没好气道:“你这是以退为进吗?给我起来!”
晁灵云这才缓缓起身,却依旧眼观鼻、鼻观心,一副俯首请罪,实则油盐不进的模样。
眼看着昔日手底爱将铁了心要背弃自己,李德裕眼底泛动着怒意,冷冷质问:“你对我的忠诚,你在你头领面前发下的重誓,还有维州三百同袍的冤屈,难道这些你都要抛下?”
“不,”晁灵云仓促抬头,脸色煞白地否认,“奴婢不敢忘记过去的一言一行,更不敢对大人有丝毫欺瞒,所以自问有罪,前来领受惩处,只求赎清罪愆后,能有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。”
李德裕听了晁灵云的辩白,不置可否,只盯着她的双眼道:“我一直对你寄予厚望,真是可惜了。”
晁灵云的心猛地一颤,一股寒意从她的脊背缓缓向上爬。
此时绛真的告诫言犹在耳,眼前自己的所作所为,无疑是一场豁出性命的豪赌。
也许假以时日,她能够想出别的办法曲折地达到目的,可她从过去到现在,一直将李大人视作如师如父的主翁,所以此刻宁肯用最笨的方式来请罪,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。
然而即便已经下定了决心,她仍然悲哀地意识到,自己的胜算实在是太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