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家说的都对,只是......”晏然顿了顿,举起茶杯,抿了一口茶,“故事里,朱买臣是扬眉吐气了,所以才显得这妇人愚蠢,若朱买臣一直穷困潦倒,只知读书,养活不了妻儿呢?我想那时世人的评论不外乎两单,妇人命不好,妇人死脑筋,只知一根树上吊死,总之,无论如何,都是这妇人受的谴责更多一些。”
众人纷纷点头,的确,世上之人,最擅长的就是看见后果后,进行追责。
晏然道:“人人都说夫妻本是一体,要同甘共苦,可却不说这苦日子要怎么过?”
隋静道:“苦日子,就苦着过呗。”
晏然道:“日子是苦是甜,全看个人,这妇人与其抱怨相公无能,不如帮邻家缝补浆洗,多赚些银子补贴家用,解决钱米困顿之苦,再或者,她也可以帮助相公卖柴,分担相公的辛苦,增进夫妻感情,自己无所作为,一心赖着旁人,活该她覆水难收。”
“这个故事还没有完呢,”蒋奇环视了一眼大家。
“后来朱买臣念及发妻情分,分了一块田地给她和后来的相公,让他们耕种,改善生活,”蒋奇说及此,脸上露出男人特有的宽厚笑容,这种宽厚来自性别上的优势。
“想必后来他的发妻要羞愧而死呢,”晏然冷笑了一声,两条腿悬在空中,随着船前进的旋律,晃来晃去,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。
“对对,”温廷言激动的拍了一下大腿,“这妇人后来看到朱买臣的新婚妻子,羞愧自杀了,然妹妹怎知道结果?”显然他和隋静一样,也知晓故事结局,但秉着“贵人语少,贫人话多”的处事原则,他一直藏着不说。
“现在这些话本子,不就是要告诉世人,这女子在这世上要从一而终嘛,”晏然拿起悬挂在船篷上,风干很久的牡丹花,举到众人眼前,晃了晃,“话本子里常说,男子是枝,离开花,还能在发,而女子是花,离开树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