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因为他毫无防备,才会如此狼狈地被徐瑛瑛拉入溪涧之中,两人在刺骨的溪水中肌肤紧贴,已然是破了男女大防。
薛敬川瞧了眼无悲无喜的薛怀,叹息了一声后,问他:“你可中意柔嘉公主?”
薛怀冷不丁蹙了眉,清润的面容里隐现一分不虞,“公主是金枝玉叶,儿子不敢攀图。”
“今日这事,兴许也是件好事。”薛敬川一改方才的沉郁叹息,笑吟吟地说:“若是没有这事,至多年底宫里便要为你与公主赐婚,圣旨一下,你封阁拜相的路也就到头了。我与你母亲正苦恼着该如何推拒圣旨,如今倒是有了法子。”
薛怀天性聪颖,去岁被点了探花之后便进了翰林院当值,如今手边的差事繁琐又细碎,却是为民生操劳的好差事,至多熬上两年便能往上再升一升。
承恩侯资质平庸,靠着祖荫得了个四品的闲散差事,升职无望,只能把希冀寄托在儿子身上。
话毕。
承恩公夫人庞氏也端着热腾腾的姜汤走进了隔间,她出身洛阳氏族,面容清雅、气度大方,最是得薛敬川的敬爱。
“夫人来了。”薛敬川眉开眼笑道。
庞氏先朝薛敬川敛衽一礼,而后便走到薛怀身旁,盯着他将一碗姜汤喝下肚,并道:“罗太医说了,那位徐小姐并未落下病根,于子嗣一事上也没有什么妨碍。”
父母双亲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。
薛怀怔惘了一刻,将利害关系考量了几番,只道:“我与她有了肌肤之亲。若不娶她,便是要送她上绝路。”
纵然瑛瑛算计了他,纵然他无辜被卷入溪涧之中,受了这一场风寒。可薛怀着实不是个会把旁人逼上死路的狠心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