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一来,阮沨泞躺得舒服多了,动了动嘴,趁着他弯腰还没有站起来时,对着他的面庞不轻不重打了个酒嗝,在对方愣神间,一个翻身,滚了一圈,双腿夹着被子蜷缩到墙壁没动静了,青丝顺势被她带动,如帘幕般展开,占据了大半张床。
黑发如绸,江瞩珩无奈地摇摇头,怕她翻身时把头发压进去,便揽起全部发丝,往头顶上方放去,捋顺了,又重新拉回被子帮她盖上,掖好被子角,不让一丝空气跑进去,总算得以站起身。
他转头将暖炉打起来,热气散发,不多时弥漫整个屋子,四下都是暖洋洋的,他这才去把阮沨泞的衣服挂好,又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,也往上挂好了。
熄灭蜡烛后,眼前瞬间昏暗下来,房门紧闭,月光透不进来,瞳孔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夜视,他缓缓走到地铺旁,脱了鞋躺下。
枕头上传来淡淡香味,那是上一任主人留下来的,被褥上也留有余香,响起充斥鼻腔,他不由想着,这小孩洗澡还会用花瓣么,倒是罕见。
院中人已然喝得天昏地暗,讲话上句接不了下句,酒瓶东倒西歪压着雪,倒是战果丰硕。
郑过阳早一步被扶回了房间,倒头就睡,方明酒量好,只是上脸得很,已经成了猴屁股,郑倾头有些沉,手上软乎乎地问他:“还走得动道吗?空房是没了,要不然去爷爷房间,我帮你铺一个地铺?”
方明看她也困得不行了,哪还舍得她再劳累,摇摇头道:“太麻烦了,你赶快去休息吧,我这就回家去了。”
“都要是一家人了,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。”郑倾言笑晏晏地打着手势,方明一看,脸上红色更深了,慌忙道:“那我便先走了!阿倾,等我准备嫁妆上门,即刻便迎娶你!”
天边星辰如流苏般挥洒铺陈,医馆四下寂寥无声,疲惫感铺天盖地袭来,众人彻底进入了深度睡眠的时光,从东厢房到西厢房的呼吸声绵延不绝,长长短短交错起伏,一声压过一声。
弯月璀然,树影横斜,少女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,没发觉今夜睡的地方有什么不对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