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出去,关闭殿门。”裴远愈语声淡定,但他放在平安扣上微微抖动的手,泄露了他的喜悦与急切。
外殿的内侍和粗使婢女早在裴远愈跨入寝殿时便头也不敢抬,安静利落地退出,内殿的抚琴和弄棋不明裴远愈来意犹豫了须臾,但对上裴远愈冷若冰霜的一瞥和崔逢月有气无力的挥手,抚琴给她掖了掖被角,放下九华帐,两人不情愿地退出并将殿门关闭。
集于院中的内侍婢女议论纷纷。
“大元帅这是要来报仇了!皇后娘娘今日怕是躲不过羞辱了!”
“可不嘛,听说早年皇后给了大元帅一耳光,娘娘今日清醒,定是要还回来的!”
“圣人与皇后娘娘早前就不睦,如今无人庇佑皇后,今日皇后娘娘定要受磋磨了!”
抚琴走进,压低声呵斥:“敢议论皇后娘娘和大元帅,都不要命了!”
承香殿寝殿弥漫着药香的静谧,裴远愈抬起手,轻轻抓住九华帐,迟疑了须臾,帷帐依旧没有掀起。
崔逢月屏住呼吸,生怕从呼吸中被他听出思念和急切。但心底风起云涌,不知如何应对。
半炷香后,这一室的寂静被“扑通”一声打破,裴远愈跪在了九华帐前:“逢月,我错了,这些年,错得离谱!今日,我不敢打开帷帐,便是无脸见你。这些年,我有负于你,但望着你肯给我弥补的机会!”
望着罗帐外期盼熟悉的身影,崔逢月心中感慨万千。这些年,他除了言语上对她冷淡,心中对她猜忌外,自己身处险境之时,哪一次不是他出手相救,化险为夷。这个男人,始终将她护在他的羽翼之下,即便是当年的阴差阳错,崔逢月仍盼着能与他共度一生。
裴远愈跪于地上良久,没等到崔逢月开口,幽幽站了起来,身形中难掩落寞,转身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