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如此不屑,元天枢顿时怒火中烧,嘴上已经毫无顾忌:“裴远愈,你就这么喜欢别人的东西!我的儿子,你要养在名下,还喜滋滋地拥立他,我的女人,你曾经睡了一个,如今你还想再睡一个!你知道么,崔逢月于床第之间冷得和个死人似的,哪里能让你仙仙欲……”
“咣”一声茶盏砸中了元天枢的左额,血水和茶水顺着脸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,换来的却是他的一阵狂笑:“对对对,裴远愈!你一太监,也做不了什么,正好与她相配!”
裴远愈上身挺直,仍坐于圈椅上纹丝不动,仿佛刚才扔出茶盏的人并不是他。
须臾,裴远愈手扶圈椅缓缓站起,一掀衣摆快速走向元天枢。还沉浸于自己狂笑当中的元天枢直到一双乌金云纹靴停在他面前,笑声方才止住,但眼中尽是讥讽与嘲弄。
更快的,寒刃闪于项上。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,元天枢抬眸与裴远愈四目而对。
“怎么,裴大元帅,恼羞成怒,听不下去了?”
裴远愈嘴里含着轻蔑的笑意,贴近他的脸,在他耳畔一字一字道:“‘崔逢月’三个字不配从你嘴里说出来。你的女人?!你做的黄粱美梦!元天枢,你送我的女人早被逢月移花接木,儿子是我的;逢月给你下了迷魂药,无论身心,她自始至终爱的只有我裴远愈一人。”
瞬间,元天枢脸色涨红,死死地看向裴远愈,眸底的不可置信须臾后变成恍然大悟,继而又似乎燃起了颓败的幽光,焚尽了他此生的希冀——权力与女人,徒留灰烬。
惨然不似人声的哀嚎由蓬山殿冲出,划破骊山行宫的夜空,之后又归于死寂。
屋内,元天枢胯部的血一滴一滴地砸向白玉砖的地面。
“不是想把我变成太监吗,叫你失望了,今日让你自个儿尝尝这滋味!在地府与程振元见面时,别忘了告诉他,本元帅与他不是一类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