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米乐从孔令榆的声音里听出些许笑意。

他抬头看他,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异常,却还是觉得对方是在笑他。

“你笑什么?这伤不是你打的?我要是凉了,你就是杀人罪,得给我赔命。”

“没听说打死特务还要赔命的,”孔令榆哼道:“再说我也没打你,我是在打那头猪,是你自已扑到子弹上,可不怪我。”

“你说谁是猪?”米乐不乐意,想想好像没抓住重点,又问:“你说谁是特务?”

“你是特务。”孔令榆斩钉截铁。

“我怎么就是特务了?你说我是特务我就是特务?”米乐急了,这个年代跟外国人说句话都可能定罪,他连苏联人的影儿都没见到半个,要是因为这个被定罪,那也太冤了。

“不是特务你私自跑到边境线干什么?叛逃?”孔令榆冷冷地看着他,心中默念,对他要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。

“我,我没见过,想去看看祖国的边境线不行吗?”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想找苏联人买狗吧?走私一样是大罪。

“行。”孔令榆冷笑,“你去跟革委会说,只要他们信,你说什么都行。”

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,跟这个山里人认真他就输了,于是米乐高傲地扬了扬下巴,“对,我跟你说不着,你把我交去革委会吧。”

孔令榆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不高兴起来,冷着脸说:“你以为我不想送?要不是大雪封山,下不去上不来,我才懒得伺候你。”

“怎么就下不去了?不就是下了场雪吗?那要多久能回村?”米乐语气里带着焦急,他出来的时候以为很快就能回去,没跟任何人说,要是太久没回去,大队以为他跑了怎么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