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喜欢看米乐吃饭,像看小猪一样,让他有一种当饲养员的满足感,觉得连做饭都比一个人的时候有动力。

“不刷了,”米乐拍着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饱嗝,“吃撑了,你别跟我说话,我怕我一张嘴吐出来。”

孔令榆好笑地瞟了他一眼,没再说什么,几下收拾好炕桌,去厨房刷碗。

米乐白天出了一身汗,又在热炕上睡了一觉,这会儿吃饱了饭,便觉得全身上下哪都难受。

“孔令榆,我想洗澡,你给我烧水吧。”他喊。

冻伤没好的时候,孔令榆还每天给他煮药水擦洗身上的冻疮,后来冻疮好了,他就没了这种待遇,这么想想,他已经好几天没洗过澡。

过了一会儿,孔令榆端回一个大盆,米乐一看,这不是他上次洗衣服那个盆?

盆里还是装了一盆雪,孔令榆又烧了一壶水倒进去。

“这不是上次洗衣服那种水吗?雪水怎么能洗澡?”米乐不乐意,觉得孔令榆在糊弄他。

“雪水是天上的水,干净着呢,怎么不能洗澡?村里的秦老师还拿它煮茶呢。”孔令榆这次没惯着他,“想用井水自己去打。”

米小少爷当然不可能自己去打井水,哼了一声,脱掉棉衣棉裤穿鞋下炕,“你们秦老师还挺风雅。”

双脚刚一沾地,他就觉得有一股寒风从门下面吹了进来。

在这种坚苦的条件下想痛痛快快洗个澡是不可能的,他先洗了个头,然后用包着皂角的湿毛巾伸进衣服里擦洗全身,再把毛巾洗干净,迅速擦掉身上的泡沫,这个战斗澡就算洗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