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我没见过她,只知道她是从那边逃过来的,被我爸救了,嫁给我爸可能是因为感恩,也可能是因为她本来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吧。”

“她生完我没几天就跑了,我都没喝过她两天奶。”

“为了不让我饿死,我爷把我送到村里二爷家,我是喝他们家二堂婶儿的奶长大的。”

“她走没多久,我爸就在山里出了事,没了,所以一开始,我爷并不喜欢我。”

第37章 那棵树是他用来给自己做棺材的

“我出生那天,我爷刚好在山里伐了一棵榆树,按家族谱给我起名叫孔令榆,他说榆树好,长得快,生命力强,榆树硬,不好伐,希望我能像榆树一样坚不可摧,那棵树是他用来给自己做棺材的,现在就停在院子里。”

他顿了顿,手指随着说话向院子里指了指,再开口时声音变得苦涩,“他说我跟那棵榆树一样,注定要给他养老送终,但我没想到他死这么早,他还没老呢,就没了,没在大雪之前了,我却连让他入土为安都没做到。”

说到这儿,孔令榆伸出双手揉了揉视线逐渐模糊的双眼。

他现在感觉头晕乎乎的,连东西都有些看不清,心想到底还是喝多了。

米乐一言不发地爬到炕头,在他旁边坐下,与他并排靠在墙上。

看见孔令榆难过,他心里也不好受,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,只能身体力行地默默陪着他。

他见孔令榆半天没再说话,还支着腿把头埋进臂弯里,最后还是没能忍住,伸手轻轻拍打他的小臂,小声问道:“孔令榆,你哭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