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月音哭天抹泪,委屈不已∶“老爷,您平日里偏心罗姨娘母女便罢,可如今,您竟如此冤枉我们母女?”
秦月音这一闹,任谁看了,都要说一声可怜,可悲。
就这出戏,翠暖实实在在地在落云轩上演了一番。她声音拔尖,没两下又哭哭啼啼,柳澄看见,忍不住笑。凑巧,她的眸光看向卧于软榻,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女子。
近来,她没什么胃口,便睡了许久。夏日炎热,她卧在软榻上,不一会儿额角便出了汗,连同发丝沾连着。她手握一柄团扇,轻轻摇着,柳叶眉下一双桃花眼懒懒耷拉,鼻头圆润,嘴角缓缓勾,又时不时抬眼瞥一眼翠暖。
翠暖马不停蹄地赶来唱戏,无非就是知道她家三姑娘与四姑娘向来不合,从而讨她家三姑娘一个欢心。
可如今,依柳澄看,翠暖这马屁是拍错了!
四姑娘跋扈已非一日两日之事,她家三姑娘也不是吃素的。往日的穆三知道穆四闯了祸,自然露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,马不停蹄地赶着前厅看笑话。
但自从上次,穆三与穆四在宅院中拌嘴打斗,以致穆三失足落了水。之后,她再醒来,没找穆四算账,反而息事宁人。性子也与从前大不相同。整日在穆二公子的书阁中读书,再也不与穆四争抢些什么了。
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。
翠暖心眼实在,看不出差别。但她柳澄心里却疑惑很久了。不过,穆三不会水,落水之后,她在卧榻上足足躺了半月有余才醒过来。半只脚踏进鬼门关,可不就不再想那些身外之物以及虚名了吗?这样一想,柳澄便明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