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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逆子!”
兄弟二人言语间,自庭外走来一花白头发的中年男人,他一身圆领官袍,直走向顾长澧,“给我跪下!”
顾长澧未曾置声,只是直直跪下去:“父亲。”
一把年纪的袁文春气得浑身发抖,手指指着顾长澧,言语间哽咽不够,作为一位父亲,又作为一位丈夫,只剩老泪纵横:“你只知自身抱负,又可知你母亲因边关之事患上离魂症,如今神志不清,已是忘了你,反将假扮你之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!如此,你甘心吗?便是亲眷尚在,你亦都不顾了吗?”
顾长澧原本坚定,不可动摇的心志被砰然一撞。他背脊挺直,头却未曾抬起。只因为他愧对父母。
当日北境的惨烈还历历在目,顾长澧咬牙,一双桃花眼浸红,他抬眸看向袁文春:“父亲您所思所念的儿子已死在北境。如今回来清河的是顾长澧。他是六殿下的心腹,亦是十万忠魂的将军。不是您一人的儿子。”
“你、你!是想不认我这个父亲?”
“非也。”顾长澧摇头:“父亲您自小教儿子忠君爱国,收回九州岛是民心所向,也是您毕生的抱负。当年,您因绢丝之案,不惜得罪权臣,被贬至此亦无悔,如今为何儿子继承您之志,您却百般阻拦!”
“沣儿,当年的绢丝之案如何冤情,我自知晓,清流一派尽数被打压,朝中已无正义可申。便是豁出去得一个死罪,又有何意义?”
“何论如今六殿下已殉城身死,你隐瞒不报,试图以身犯险,假作六殿下回京!”
“太子此人又是何等毒辣,若有朝一日你被发现,便只能得到一个死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