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娇正了正身,随她道:“以你睚眦必报的性子,秦氏被老太太打杀了,四姐儿又被关在府上,这于你而言,该是大快人心的。如今你父亲当着你的面提及扶正之事,除却要你做个见证,亦是想听你劝我。可你反倒不劝了。这是为何?”
青绵笑笑:“这世间人人都有自身的处世之道,也因自身的处世之道而受因果轮回。我与阿娘处事之道不同,阿娘也从未曾真心听我的劝,又何必总去管阿娘如何做?反倒让我们母女离心。”
罗娇听此一言,欣慰地笑了。
于罗娇之行事,她从前多有不快,可如今想来,有人生来正直善良,受到欺辱而不懂反抗或草草了事,大抵是这些事于她们而言从未真正入心。
她却急躁,想为之抱不平,又恨其不争。
而这世间,除却她阿娘这样的人,还有另一人,叫她不知,不懂,不明,却难放手。
不知不觉间,青绵又忆起几分往事。
从前她还是皇后时,身边未有体己之人。她自来如履薄冰,以致对宫中之人猜忌有加,阴晴不定。
那日殿内丢了一支凤钗,她命人将所犯宫女拖出去,欲图仗杀。
巧被萧钰峙所遇,出手相救。
“皇嫂这般动气,便是因这宫女偷了您一支凤钗?”
“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奴婢罢了,拖出去仗杀了倒省的本宫瞧着碍眼。怎么?皇弟于这小宫女有情?”
她低睫瞥了一眼那宫女,只一眼便收回视线来:“倒是有几分姿色。”
萧钰峙容色一滞,只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她瞧,瞧着瞧着便笑了,只是她当时未曾看明白,不知他眼中带着的那几分嘲弄是何意。
“皇嫂便如此想臣弟,以为臣弟是见色起意?”
穆滟斐笑了声:“竟不是么?”